老狼老狼几点钟(56)
“我不知道你们还一起吃过烧烤。”
“送你回去的那天,在你家门口。”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周弥突然不好奇了,重新回到正题:“动手的原因我会和嘉树问清楚,但不管是谁先动的手,你受伤了,他没有,所以我先替他说一声对不起。”
“你不必这样。”
“不必怎样?”
梁执语焉不详,周弥不懂他的意思。
“为了刚交往的小男朋友放下身段说软话。”
“有么?”
大多数时候,周弥习惯了放下身段做人,为了订单,为了员工,为了亲人,她不喜欢他的措辞,但心里也知道这是事实,也许她也不喜欢的是自己被生活磨掉了棱角,因此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梁执却不愿意:“别的不说,你大半夜开车过来替他善后……”
“是你在电话里非要我来的。” 她也针锋相对起来。
“你知道他打的人是我么?你是为了他来的。”
“有什么问题么?他是我男朋友。”
“没什么问题,你不用说这么多遍,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梁执灌下一口酒,不说话了。
两人干坐了一会儿,周弥站起来说我先走了,梁执还是没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喝,调酒早喝完了,他直接把琴酒往杯子里倒,就着没化的冰往下咽。
天台的灯光不亮,周弥看不清他的脸色,有点心软,回头道:“上次通行证的事,谢谢你。”
“我说过了,我会记在陶颖头上,你不用谢我。”
周弥点点头,她知道他不是为了还陶颖人情,心里有些难过,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人生是条单向街,谁也不能回头。
“嗯,我下楼了。”周弥说完,往门边去,步子不快,心情却像个逃跑的人。
“你说人喝醉了是不是什么都不会记得。” 梁执的声音不大,周弥却听到了,她倒希望这里的夜晚没这么安静。
周弥不说话,他继续道:“也许明天早上起来,你的小男友什么也不记得了,有时候我也想知道醉得人事不省是种什么感觉。”
周弥没有理会,走到楼梯间,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正要下楼,却听见后面的门又开了,只走了两阶,便落入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周弥用力一推,两个人都是一个踉跄,她一只手撑着楼梯扶手,一只手被梁执握着,声音很无助:“我有交往的人了。”
梁执没放手:“我那天也是这么对你说的,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什么?”
言语都太苍白,他只能用行动帮她回忆。
梁执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把她从酒吧扶出来,她半靠在他的肩头,醉眼迷离,声音很软糯:“你终于来啦。”
“你知道我是谁么?” 梁执知道她醉了,主动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身体已经躁动起来,像一团干柴。
周弥摇摇头又点点头:“摄影课结束了,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她的神情既天真又妩媚,梁执听见自己的决心在崩塌,他的责任心,他的羞耻心,他的自尊心,拉不住他爱她的欲望。
“我想吻你。” 周弥完美地复述着他当年向她告白时的台词,这个场景一定让她印象深刻,所以这么多年以后,还能一字不差。
她没等他回答,从梁执的脸颊一路吻到耳后,又从耳后吻下去,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流着泪,在他的颈间咬了一口。
“想起来了么?” 楼梯间的延时灯熄灭了,梁执站在黑暗里,周弥摇了摇头,他没看见。
“我喝醉了,所以今晚发生的事,明天都不会记得,你也最好忘了。” 他又道。
也许他就该像她一样,前一晚在他颈间留下咬痕,转天就可以和别人交往。
梁执走了,周弥一个人站在空空的楼道里,通体冰凉,她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又在做什么?
她摸了摸颈间的牙印,梁执咬得很深,她却不痛,也许知觉早已麻木在巨大的恐惧和羞耻中。
耳边还回响着他临走前说的话:“清醒的人,总是比较痛苦。”
这一刻,她真切地希望,自己喝醉了,可事实却是她正清醒无比的痛苦着,感觉骗不了人,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问道:“这么多年了,你果真还爱着这个人么?”
第39章 . 记忆的开关
周弥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站了多久,回到顶楼,把酒杯和酒瓶整理完,突然听到楼下有汽车引擎声。
她立刻下了楼,快步走到院门口,开了门,见梁执的车子还停在路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醉成那样的人,开车下山十分危险。
“那个喝醉的人是叫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