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49)
即使过去了三百年,她依然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
这里依旧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模样,纤尘不染,楼阁飞檐,看得出来晏行寂有好好照料。
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他们缠绵的痕迹,床笫间、窗台旁、软榻上、书案间、以及外面的温泉边,那一年晏行寂压着她在每一个地方,哑着嗓子低哄着她一遍遍说爱他,承诺一辈子不会离开他。
他们在晴天温柔接吻,在雨天炙热缠绵。
这里处处都是两人的记忆。
她被晏行寂带来了雾玉崖。
他为何要带她来雾玉崖?
这床垫从未如此滚烫,她只觉得自己怕是要活不过明天了,翻身下床穿上鞋便往外冲。
屋门打开,司黎眼眸一亮急匆匆便往外跑。
她脚步刚迈下台阶,眼眸刚一抬起,瞥见院中树下那抹白影。
月光下,他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朝她看来,清隽的面容上神情平淡,乌黑的眼眸中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司黎艰难地扯出笑容,妄想垂死挣扎:“剑尊晚上好啊。”
青年一步步朝她走来,步调缓慢像是踏在她心间上。
“晚上好。”晏行寂神情不变,“司姑娘。”
“你被十二时方盘的力量所伤,昏迷了十日,我已为你疗伤,现在身子可还好?”
司黎颔首:“无碍。”
话音落下,晏行寂并未接话,只是沉着眸子看她,面上的神情让人分辨不出来情绪。
司黎唇角的笑容有一瞬间几乎支撑不住,勉强地笑了笑问他,“剑尊,阿阙呢?”
晏行寂眸光一暗,沉默一瞬回她死死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在司黎的脊背生寒时,他终于再次开了口。
“前几天带着十二时方盘回妖族复命了。”他顿了顿,唇角勾起笑意,话锋蓦地一转,“司姑娘,事情还未完全解决,那些魔族为何要抓你还未弄清,你这是要去哪里?”
青年眸光微凉,明明是带着笑容的一张脸,却让司黎觉得浑身不适。
她看向手腕上的红绳,那是庆儿送她的,在庆儿消失后,她心口剧痛陷入昏迷,庆儿留下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想到庆儿……
司黎抬眸看着他,接下红绳交给晏行寂,“剑尊,这是庆儿一年前赠我的,里面有庆儿存储的记忆。”
“庆儿便是宋瑶,当年她被炼制成了祭魂尸,身为祭魂尸不得不听主人的话,那人将她改变样貌掩盖身份,化身庆儿安插在我身边,让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后来我们相处久了,她不知那人想做什么,却也不愿伤害我,提前将记忆存储在了红绳之中,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知道真相。”
“我与庆儿相伴五年,直到今年十二时方盘可以再次打开,那人绑了庆儿,用她的心魔与仇恨打造幻境将我困进去,想让我与之一同死在其中。”
她抬手示意晏行寂接过红绳,青年沉着眸子看她,随后冷白的手轻抬,接下司黎的红绳。
司黎松了口气,唇角挂上笑意:“那人的样貌庆儿存在红绳之中,他带着面具看不太清,剑尊可以拿去与长老们商量应对,他能操控四大护法,还能偷来十二时方盘,修为必定不弱。”
“你们青霄剑宗弟子失踪一事应当为他所做,庆儿也不知他为何要抓弟子,至于他图我什么……剑尊,若青霄剑宗需要我,我自当鼎力相助,但现下……”
司黎耸了耸肩,装作不在乎的模样笑着说:“我的客栈可不能没有老板娘,我得先回去,结魂引已经解开,剑尊也不必再与我绑在一起。”
她眼神飘忽不敢看他,长睫轻颤的模样让人一眼便能瞧出她的不自在。
晏行寂负手沉默看了许久,在眼眶酸软之时,低声开口问她:“还有呢?”
司黎垂在袖中的手捏紧,看着眼前的人倔强执拗的眼神,喉口蓦地发梗。
她努力抑制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放轻声音故作轻松回他:“剑尊,那人能糊弄我五年,在我面前掩盖庆儿祭魂尸的身份,甚至还骗过了你,实力必然不容小觑,而他又动心不纯,所以你们当下应该加大力度翻天覆地把他找出来。”
司黎顿了顿,瞧见晏行寂并未开口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我也应当帮助你们,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但我现在……真的要回去了,再见了。”
她话音落下便欲转身离去,可脚步刚迈动,一声轻笑传来。
随后,是晏行寂清冷飘渺的声音,一字一句像是在重重敲击着她的大脑。
“司姑娘,你除了这些,没有想与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