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4)
阿俏:“……”
淮阳城百姓,真乃性情中人。
十七往前迈了一步。
成芸一抖。
阿俏忙道:“你先起来。”
成芸惶然,“娘子……”
“他只是开玩笑,”阿俏往他边上挨了挨,露出赔钱似的笑容,“师兄,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宜多留。”
十七抬眼。
她眨眨眼,挤出梨涡。
他终于说:“走了。”
说完,抱剑转身,头也不回。
阿俏朝姐弟俩小声丢了句“快走吧”,连忙小跑着跟上前,甜笑道:“师兄,等等我。”
原地,成芸僵硬地看着两人背影,手中力气终于松开。
她一松,成阳脱了束缚,钻出来瞧见人群都已经散光,怒气冲冲地摇着她的胳膊,红眼嚎叫:“为什么拦我!”
“我若不拦,你现在已经……”
已经什么?
拔舌挖眼,还是命绝当场?
她不敢想。
一滴泪簌地从她眼角落下。
成阳慌了,结巴道:“你怎么哭了?”
成芸啜泣,一把将他拽回来,搂进怀里死死抱着,边哭边骂,声音哽咽:“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
“我家也有个弟弟,十分不懂事。”
街头,阿俏拿着糖画,神情雀跃。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逛像模像样的集市。
先前在合庄不敢乱跑,能看见的除了天地草木就只剩下一间破旧寺庙。而清玉宗群山环绕,成日在水榭、药阁两头跑也很无聊。
不像人间,百工百物,样样新鲜,光瞧着就觉得开心。
然而,琳琅满目的物什并不能取悦十七,他的脸色还是很臭,抱剑走在路头,仿佛一座直冒黑气的杀神。
路有行人见这少年打扮精致,不似寻常人家,胆子稍大的想细瞧,一个个偷看来都被他凌冽如刀割的眼神吓跑,走前还要瞪一眼跟在后头的阿俏,怪她没将恶奴看好,溜出来吓人。
“师兄,”她何其无辜,“你不喜欢热闹吗?”
十七瞥她一眼,“吵。”
也是,修行之人都喜静,在山里待久了,出来不适应实属正常。
但阿俏还是心存疑惑:“既然不喜欢热闹,为何下山?”
他一顿,眼神好似在看白痴,“修士历练,你说为何下山?”
阿俏:“……”
“可你有伤在身,为什么不先将伤养好?”
十七不说话,停下了步伐。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街角有个玉饰摊,摆有大小玉佩、玉器。
玉石成色一般,但打磨雕刻精致,做配饰十分合适。
清玉宗最不缺的应当就是玉石。
阿俏纳闷。
他收起视线,回头淡声问:“看得出吗?”
看得出什么?
阿俏发懵。
十七的目光在她脸上做了短暂停留,见她一脸茫然,诡异一笑,扭头道:“合庄还有多远?”
莫名的笑容使阿俏头皮发麻,上次见他笑,还是下山时,笑完就被敲晕。
至今她也没弄明白,好好的到底哪里招惹了他。
“东行,过十三个庄镇,四条长河。”
进城他就将马车卖了,二十两碎银塞给阿俏,还默许她逛胭脂店。眼下再去合庄只能靠走,或者劳烦他……
算了,没这个可能。
阿俏跟在后头,痿痿道:“有劳师兄了。”
两人继续在城中穿梭。
午时择了一家酒馆稍作休整,前堂有讨赏的说书人,说的是中州第一仙门的故事。
阿俏觉得可没意思,一切繁荣都虚假极了,什么天下第一、天玑榜首,最后都会湮灭在天道之下。
天下修士多如牛毛,活得还不一定有普通百姓鲜活自在。
但台下听众,个个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隔壁桌的青年问:“中州第一仙门,和玄水相比如何?”
与他同坐的亲友迟疑道:“应当是玄水厉害吧?”
玄水阁是淮水第一仙阁,坐拥七十二连山和三十六虚镜,掌门太玄已臻渡劫大圆满。
十二阁长老广开师门,每十年开山春试,招纳弟子。无数登收者斩断尘缘、修习术道,步入仙途、光耀门楣。
但与中州第一仙门相比,还是抬举了。
阿俏将剥好的花生粒丢进嘴里。
中州第一仙门乃千年宗门,傲视九州,只有当年的清玉宗能越居其上。
玄水阁蜗居淮水,几百年专研术道,把它俩放一块儿对比委实有些滑稽。
除非它也能出个李从吟或是徐薇这样的人物,否则九州之内宗门无数,再过个几百年恐怕也叫不上名字。
十七丢来一粒花生。
阿俏抬头。
“听了什么感觉?”
阿俏:“第一仙门真牛。”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