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2)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把玉牌扯下来,紧紧攥着,死死盯着房门方向。
“砰!”
突然,一声巨大碰撞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踢飞。
紧接着,十七的声音响起来。
“李绵,开门。”
阿俏确认道:“师兄?”
“是我。”
“是你个头,”她骂粗,手下用力,玉牌一分为二,“你当我傻。”
玉牌一断,门外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阿俏抬眼,警惕地扫视屋子,没有任何人出现,连道光都没有闪过。
横玉欺我?
“阿俏姑娘,”一阵阴风忽然贴着她的耳后根吹过,带着湿黏黏的潮气,“你是在找我吗?”
她迫不及待地回头。
“横玉仙长……”
只见一张血淋淋的骷髅脸,咧嘴鬼笑。
阿俏爆发出了今生最大的怒吼。
——
“大清早的,叫什么?”
门口,十七捂着耳朵,脸色比烧黑的锅底还要臭。
阿俏抓着被子蹿起来,大喊:“有妖怪!”
清晨,房间里莫名其妙出现个男人,换成别的姑娘家早要抢地。然而她毫无所知,不仅不知,还要泪眼汪汪地缩在床角,揪着被角喊话:“师兄,你过来。”
十七一顿,不自在地别过头,走两步靠近,“干吗?”
阿俏抱起枕头,对准他的脑袋,狠狠丢过去,“是人是鬼!”
枕头毫不意外地被接住了,不人不鬼的玩意儿黑着脸,表情异常难看,使人怀疑下一秒就要摁着枕头将她闷死,“你皮痒?”
确认是活人,阿俏大声喊冤,“师兄,我昨晚做梦,梦见我被鬼吃了。”
“那鬼还化作你的声音,骗我开门。”
十七眯眼,“我的声音?”
阿俏猫一样蜷着,连连点头,“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那你如何分辨出不是我的?”
因为你没有那么好心肠,她在心底吐槽,嘴上却道:“昨天傍晚你来我房间,眨眼就到了,何须要我开门。鬼只能模仿声音,却学不来你寸地的本事。”
是在夸人,却又不完全是。
十七白了她一眼,拿剑转身,“收拾,下楼。”
人走后,阿俏飞快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确认腰间玉牌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真是个梦。
起得早,前堂无人,等粥喝完,两人拎着包裹要走,才陆续瞧见有人下楼。
走前阿俏问了小二,从客栈到淮阳城,快马加鞭需一个时辰,若是马车,恐怕得更久。
上车后,她看着光秃秃的车厢,后脑勺隐隐作痛:“师兄,我们为何不用飞的?”
“你会飞?”
“……您不是会吗?”
十七懒懒地将包裹甩给她,翻身上车。
“累。”
缰绳一拉,马儿发出一声长吁,迎着晨曦,踏踏上路了。
*
淮阳,地处淮水南部,清丽繁华。
春日河堤绿柳飘飘,桥头支起大大小小的小摊。沿河东行,人声熙攘。几个幼学小儿手拿风筝撒欢乱跑,撞到行人,又撞到商贩,惹来一串斥骂,“小畜生!走路也不瞧着点!”
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孩子回头,大骂道:“你才是畜生!”
“你这小子!”
“阳儿,别再跑了,”人群中挤出来个素衣姑娘,及笄年纪,柳眉杏眼,喘着气喊,“你再这么乱来,回去爹可要揍你!”
桥边摊贩见她来了一拍大腿,扶摊怨声道:“成姑娘!你这弟弟就是个泼皮猴子,日日乱窜,快别放出来了!”
“你才是猴子!”刚溜走的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手里捏着两坨泥巴,直直地朝他脸上砸,“老不死的,说我坏话!”
摊贩是个六七十岁的大爷,头发夹白,行动不便。两坨泥巴飞来他没来得及躲,正中脑门,吓得趔趄往后倒,一把老骨头差点撅进河里。
周围人围聚过来,纷纷指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赵叔,没事吧?”
混乱之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迟早被打个半死。”
这句话落入十岁孩子耳朵里,堪称天大的羞辱。
扔泥少年顿时双眼通红,大吼一声,抄起脚边的青砖就要冲到说话人面前拼命,好在适时有人拽住他,凶斥道:“成阳!”
“成姑娘,快把他领回去吧,再闹便要报官了。”
“赵叔要是伤出个好歹,还得找你爹讨药钱。”
一年要听几十回这样的话,成姑娘耳朵火辣辣,连忙拽住弟弟挨个儿道歉。
就这样,成阳仍在她怀里挣扎,拳打脚踢,口中骂骂咧咧:“放开我,我要弄死他们!”
“阳儿,好了,快回去,”她弯腰,“元公子来了,还带了黑云,你不是最喜欢跟黑云玩吗,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