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13)
上山半个多月,最多只敢牵一牵手,再这样熬上一阵子,收拾行李都不用了,直接可以剃度,原地出家。
尚未剃度的阿俏师太矫揉造作地合起掌,用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瞧人:“尊者,你想让我在太初寺一直待下去,待成老姑子吗?”
徐薇:“……”
他由衷、恳切地发问:“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上一世,二人终日面对长河神树,出关后则在腥风血雨中颠沛。这一世,她苏醒后没多久,徐薇就一直伴护在身侧,不说长得多么根正苗红,至少也不该如此之歪。
他在须臾树下百年,绮念在心,梦中有各种荒唐,却没一个有现实中的她这么能折腾的,卖弄撒娇、嬉笑嗔怒一刻也不停,活脱脱一个从深山里头钻出来的妖精。
阿俏:“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她娇娇地捧脸,又开始不正经:“真话是,这些东西我从书里话本里看过不少,有些还是带图的,总之男男女女、恩爱情仇,我见过的什么样的都有。”
徐薇问:“假话呢?”
阿俏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假话是:为你,特地学的。”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有辱清净,有辱清净。
下次还敢。
有人还想要下次,但徐薇不给机会,伤一好全,立刻带她拜别了佛尊,飞也似地离开太初寺。
临走,渡生给了阿俏一样东西,说是徐薇的命缘诗,阿俏想起幻境里曾读过,好不尴尬,渡生却道:“尊者命数有变,已并非当年。”
她便把诗笺打开,只见一排金色小篆引入眼帘:
诛我慈悲心,空余菩萨身。
世无尊者事,闭耳莫听闻。
诗好懂,意思却难猜。
末世之死局,一切都要走向灭亡。阿俏怀揣着复杂的心绪问:“佛尊是觉得,挣扎也无用,不如不管不问,任由其发展吗?”
渡生笑眼凝视着她:“九州并非尊者一个人的九州,更是天下人的九州。”
阿俏将诗笺收好,叹了口气,“但若天道想将九州系于他一人的命数上,又该如何?”
渡生接话:“姑娘慧眼,天道是天地真理,万物规则,关乎万万生灵,不会将九州命运系于一人之身。若真有那一日,将九州性命置于一人而不顾,那么天道便不再是天道,而是……”
阿俏凝神。
他吐出两个字:“天邪。”
说完,天空炸起一声雷鸣,两人俱是一愣。
渡生怔然抬头。
天色澄澈,万里无云。
晴空霹雳阿俏见得已经够多了,她很有经验地对渡生笑笑,岔开话题:“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佛尊教我的那些心诀,我一定勤加修习。”
渡生尚沉浸在那一记雷霆中没回过神,听她这么一说,回头敛神道:“也不必修习太勤。”
阿俏:“啊?”
“佛门心诀,练得太多容易斩绝尘断念、清心寡欲,”他含蓄一笑,“尊者会找贫僧麻烦的。”
阿俏:“……”
噢。
上了灵傀车,徐薇放下话本,问与佛尊都说了些什么,阿俏支吾半天,只说一句没聊什么,只问她伤是否大好,这么快下山,会不会太早。
“他还挺舍不得我,哈哈。”阿俏假笑。
徐薇凉凉地“嗯”了一声:“佛子尘缘未尽,暂时归俗,佛尊正想寻一合适人选,传承他的衣钵。”
阿俏对佛修大道不感兴趣,更不愿出家了断尘缘,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靠到案旁,掂量着道:“仙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你从小到大,可曾听从过上天的指示??”
刚问完,她就觉得自己这问法很有问题,乱七八糟的没说到点子上。
不过好在徐薇能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天意’?”
阿俏点头:“我记得你在山墟中和我说过,天意并非神意,天道也并非神道。如今来看,九州的命数都是被上天规划好的,你、佛尊、仙尊,天底下的所有人,终点都是确定的,那我想问,起点呢?是天意要让九州覆灭?那为何还要创生万物……”
这么说还是有些晦涩,她敲了敲案面,沉思着问:“你说,九州末世,会不会不是天意,而是神意?”
徐薇顺着她的话道:“九州已经上千年没有飞升者,‘神’这一字要追溯到上古,神者开天——天地初开后,神者陨落,化散为天地灵气……几千年前的飞升者虽然被也称作为神,却干涉不了天地,因为天地法则早在开天那一刻便定下了。”
阿俏似懂非懂,听他接着道:“灵气伊始就与你所看见的雾气一样,有可见的形貌,而生命的伊始,则是开天神者的一缕神念,使灵气成为灵体,后衍生出无穷万物。所以,灵是天地产物,也是天地本质,一切因灵而生或是由灵构成的,都屈于天地法则之下,即便飞升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