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0)
她咬牙摸向腰间。
那儿挂着当初在合庄时横玉赠她的玉牌,说是遇到危险就将玉牌摔碎,眼下长芙横玉都在闭关,恐怕碎了也没用……
但死马当作活马医,管它三七二十一。
阿俏心一横,扯下玉牌,扬起手——
“马车到淮阳还有一天——”
少年回头,眯起眼。
阿俏立马将手背到腰后,“嘿嘿,胳膊酸。”
他把视线落到她身后,“藏什么了?”
“女儿家的东西,”她嬉皮笑脸,“不小心掉出来了。”
伸来一只手。
阿俏默默将玉牌放到他掌心,“横玉师兄给我的……”
接过后,少年拿到眼前,只看了几眼就又丢了回去,“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
阿俏惊喜,连忙接住玉牌,挂回腰上。再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还有一日到淮阳,更加欣喜,“我们这是往淮阳去?”
“你不是说要回家?”
死里逃生,还有这样的好事,她感动得要哭了。
这小子还有点人性。
“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我?”
“没有,”她连忙摆手,装模作样地擦擦眼角,“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少年冷哼一声,没再为难她。
马车行在路上,车声踏踏。
人间风景不似仙山,有着浓浓烟火气。仲春蝶花飞舞,行了半个时辰就见着第一个酒肆,挂有旌旗,歇息的既有普通百姓,也有拿剑修士。
不过马车太快,还没看清他们是何门何派就已经过去。
“师兄,方才那些修士……”
“不该看的别看。”
阿俏蒙圈。
少年恶狠狠地瞪她,“小心被挖掉眼睛。”
阿俏:“……”
阴晴不定,脑子有病。
一来一回,再好的风景也没心思看下去,阿俏放下车帘,怕再见着这张脸,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她把《奇术集》拿出来,再将包裹枕到脑后,躺靠车厢,看书打发时间。
药童给的几本医书并不死板,里头还记录了好些奇闻异事。
譬如,九州有内有种奇怪药术,将人皮磨成粉,再和几种草药混合,滴入人血,可制成一种名叫“萃颜”的丹药,服下后立刻容颜焕发,年轻二十岁。
这药虽奇,副作用却极大,服用者每月会蜕皮一次,期间不得见光,否则不但药效全无,还要受日光灼烧之痛。
修行之人容貌在金丹之后便永驻,因而萃颜丹对修士吸引不大,但在人间却炙手可热。
《奇术集》中说,萃颜曾出现在人间皇宫,一丹千金,甚至还引得皇室内乱。
至于丹药最终落入谁手中,有没有人服下,就不得而知了。
“吱。”
一声木响,马车停了。
阿俏茫然抬头,就见帘子被撩开。
“下车。”
面前是家客栈,楼共三层,形制老旧。入门牌匾上的题字经多年风吹日晒,已糊得看不清,依稀能辨认出一个“悦”字。
悦来客栈。
阿俏默想,无论这客栈真名叫什么,在她心中,它的名字已然是“悦来”了。
周围还停着其他几辆马车,不过行头要比他们的气派多。离得最近的那辆,车身四角垂着金绣丝绦,车帘也是上好云纹锦缎,就连马儿都俊俏非常。
几个穿着贵气的姑娘与公子正陆续从车上下来,有丫鬟和小厮搀扶,经过他们俩面前时个个投来诧异的目光。
阿俏低头看看自己,她穿的是长芙送来的清玉宗云锦衣裳,差不到哪儿去。
旁边这位叫不上名字的孽畜,一袭黛衣,矜贵骄扬,看起来也丝毫不寒碜,何以受到如此同情的注视?
“师兄,”她往边上靠了靠,小声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们?”
“他们瞎了。”
阿俏:“……”
进入客栈,立马有小二上来招待,询问打尖儿还是住店,共几位。
“住店,两位,两间。”
两粒银子甩过去,小二眉开眼笑,肩巾一甩,拿牌领路。
“二位楼上请。”
傍晚,一楼前堂已坐了许多人,男男女女,打扮各不相同,应当都是路过留宿的江湖散客。
上楼时不断有人朝他们的方向偷看,阿俏加快步伐,跟上前头的孽畜,忍不住问:“师兄,他们怎么都在看我们?”
孽畜问:“想挖了他们眼睛吗?”
阿俏:?
他回过头:“不该看的别看。”
——她总算明白之前路过酒肆时,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里里外外的这些客人,想必都看出了他们是修士。
人间百姓对修士从不缺好奇,遇上了忍不住多看两眼,情有可原。
只是一个人的视线也就罢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石板也能盯出个窟窿。若真遇上脾气不好的大能,一巴掌拍飞几个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