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169)
“已寻过许多医修,都说是天生顽疾,无法治愈,”她笑了笑,“不过鲜少发作,可能是前段时间受伤太重,没完全恢复,才把隐疾勾了出来。”
又半真半假地闲扯了几句,长芙提及,她与横玉最近有所清悟,打算闭关一月,接下来有些日子无法见面。阿俏道放心,眼下她尚在鬼城,见面的时日还多着,祝二位闭关顺利,修为大成。
两人走前,她拦了一下:“道友可知渡生佛尊的居处在哪儿?”
——
要找渡生佛尊,很容易。
和渡生佛尊攀谈,却很难。
一间清净小院,佛尊正坐在夕阳下,阿俏来了,他睁开眼,起身合掌:“姑娘来得比我所想的还要快些。”
阿俏笑了笑,随他重新坐下。
两人面朝西天,夕阳无限好,日只沉一半,金光拂于身上,仿佛沐浴佛光。
阿俏有些忐忑,她人虽来了,却并不知道渡生想与她聊些什么。在渡生佛尊面前,她常常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就连灵魂的模样都会被看透。即便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坐着,也仍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夕阳很快沉尽,当最后一抹金光消失,天色逐渐暗下,小院里的几盏灯笼亮了起来。
灯笼里不是烛火,而是一种奇异萤石,白天吸了一整天的日光,入夜后便会自动发光。
看着那温和的萤光,阿俏听见渡生开口说:“贫僧有一事想要请教姑娘。”
“佛尊请说。”
他问:“此世,是为娑婆?”
阿俏怔了怔,又想了想,问:“佛尊已参悟娑婆经诀了?”
第78章 娑婆大阵
“贫僧历世二百载, 遍看天地人间。世道仆仆,景象乱眼,只有我心佛清, 才得一隅偏安处。我与尊者, 相识于年少, 然而道途不同,尊者择苍生大道,颠沛九州;我只蜗居心佛,远避世事。天下之凋敝,九州之倾覆,大道之崩坏,干系尊者,干系芸芸众生,却无关于我心佛。”
阿俏说:“佛尊慧眼已洞穿己佛, 清静无为, 难怪从吟剑仙在时, 好与佛尊相伴。”
有关剑仙的旧事, 提起叫人叹惋。
渡生浅和道:“鸿野战时,我与尊者曾有一约。”
“是何约定?”
“九州危难之际,助尊者一臂之力。”
危难之际……
阿俏问:“佛尊为何不在三年前, 郁琮仙尊堕邪时,来找尊者赴约?”
“郁琮仙尊并非天命之人,关系到九州安危的, 一直是尊者, ”渡生道, “尊者身负天命,一生肃守苍生, 他若弃道,或是指剑向天,才是九州崩裂的源头。”
“佛尊若真这么想,就不会久久避世,直到今日才来赴约了,”她不认为这是渡生的真实所想,“尊者也是人,将九州的责任系于他一人背上,不是天命托付,而是降罪与折磨。”
这么给徐薇下定义,让她语气都沉了下来:“佛尊找我,不是想聊有关娑婆的事?”
渡生道:“方才所言,便是我在娑婆佛诀中所见。”
阿俏颦眉:“佛尊何意?”
“娑婆即为浮世,我在经诀中,侥幸窥得了尊者的命数。佛,讲究因果报应,我修的虽是心佛,远不及正统佛道,却也能有所参悟。寻常人,种因得果,出生落地是为大因,此后小因果不断,直至身死、凡尘了断,才算因果清净。”
“因果之论,出生为大因,那大果呢?”她问。
渡生:“人的一生,便是大果。人生所历、所感、所获,即是生因后果。”
这么说,已经开始晦涩了,常人难以理解。阿俏也在常人之列,思索不通,眉头颦得越发深印,眉目间流露出几丝焦郁神色:“我于佛论一窍不通,不知佛尊可否说得再明白些?”
“佛论需静心长久参悟,姑娘不妨先放下执念。”
“我的执念,恐怕一时放不下,”她叹气,“我对尊者有情,情意向来难以割舍,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说得好好的,她突然搬出与尊者绵绵情意的剖白,震得渡生一时竟卡壳了,一双慧眼朝着月亮,久久没说话。等到阿俏问,“佛尊不继续吗,”他方才收回目光,慈善道,“两情相悦是佳话,贫僧便祝姑娘与尊者,终成眷属。”
紧接着,他继续了:“人皆有命数,人皆有因果。可尊者的命数中,只有因,没有果。他的生死关乎九州,却不关乎自己……姑娘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阿俏吐出一个字:“能。”
这让渡生很意外。
他先前铺垫良多,就是为了这句“有因无果”,没想到阿俏居然轻易就理解了。
阿俏:“因果基于天道,尊者是为天道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