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猫小 姐与立耳象先生(31)
摸到最后,看见发尾有一处翘了起来,沈从越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那里,有几根依旧还是调皮地翘了起来,见到这样,他淡淡的神情浮现出一丝笑意,勾了她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松松缠绕住却又松开。
而闻喜不知道,还在摇头晃脑地想要让他把手放下去,撇了一下嘴,不满地提出抗议:“我今天刚洗的头,这样摸很快就会油的。”
“那就不碰了。”
她说出的话几乎是刚落下,他的手就收了回去,速度之快让说出这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头顶一轻。
沈从越含着笑,大差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她说的话:“这样摸头发会油的话,以后交了男朋友,也别让他像我这样摸你。”
闻喜:“……”
这是什么话?
她该说对还是不对?
过会儿,等脑袋清明了些,闻喜这才语气幽幽道:“手上有很多细菌,是不是也别牵手啊,小心感染细菌……”
语气中充满了逆反的讽意,可沈从越这厮好似没听出来似的,很是笃定地顺着她的话口低嗯了一声,眼里溢出笑,还不忘拿着腔说了一句:“我们闻喜果然很聪明,这么快就可以举一反三……”
闻喜气急败坏:“沈从越!你干脆让我就别找男朋友了!”
他适当的又添了一把火:“这可不是沈哥哥教给你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闻喜快被他气死了,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可又没有办法,正如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说出来的,他又什么都没说。
她可真是请教了一位感情好导师!
闻喜气的发晕,干脆扯了床上一个饱满的枕头没了方向地就朝他扔了过去,就差张牙舞爪地冲他跑过去了,脸气的鼓鼓的,硬生生把古人说的话也搬出来了:“孟子曰,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昏昏使人昭昭。沈从越,我看你连当今的贤者也不如,你简直昏的无法无天,过分至极,天理难容……”
沈从越被她忽地这么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意外地扬了下眉,轻松接过扔过来的枕头,就又听着她往后一直说着,一连串的词语接二连三五花八门地地往出蹦,这才有些无奈地语气投降状:“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我不是贤者,你才是行吧?”
“谁是你的小祖宗?别给我长辈分!”
闻喜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她病房里的门忽然被打开。
沈从越眉心蹙起,警惕性地扭头看向门口,眉间的冷意在看到来人后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从容。
是闻女士。
今天的闻女士来的有些迟,而且看起来比往日还要更疲惫些,身上穿着的浅褐色长裙有些发皱,裙摆处还有些暗渍,像是淋上了水,同时好像还有一些结住的小泥块扒在柔软的衣料上。
就在这时,闻喜有些不确定地出声问了一句:“是谁啊,闻女士吗?”
沈从越注意到那些,刚想说什么,闻女士向他立起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她这才感激地向他笑了笑,随后整理了一下心情,温柔的面容强行驱逐了那些疲惫,露出久违暖和的笑意,语气轻快地回了闻喜一句:“自然是你的闻女士。”
她认认真真看了眼闻喜的神情,又装作随意地扫了扫她身边周围放置的那些东西,随后有些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舒心的笑容,边说话边抬起头和旁边的沈从越对视礼貌示意了一下。
“妈妈很抱歉今天来迟了,就怕你在病房里待着无聊,但幸好,沈从越来了,你倒也不孤单了。”
闻喜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似是想起什么,冷哼一声,有些傲娇地将头偏过一边去:“他来有什么用?就知道气我逗我,然后自己看个好乐呵。”
“闻喜,不可以没有礼貌。”
第20章 闻二十下
虽然知道闻喜这话没有恶意,但闻女士还是出声警告了她一声。
沈从越唇角溢出笑意,声音平缓:“没关系的。”
既然闻安然回来,他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没说几句就提出要离开。
闻安然和沈从越告别时,闻喜就坐在床上,身形有些僵硬,搭在腿上的手收缩了下,头抬起好像在正视着前方,明明在心底里暗暗作赌自己绝对不和他告别,最后还是坐在原处声音硬邦邦地吐出一句:“再见,晚安。”
“晚安。”
沈从越平缓沉着的目光落在她故作镇静的面容上,掀了掀唇角,将这两个字说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闻喜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萦绕的那股子好闻的气息从她的周边被抹去了,可她依然摆着那副姿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