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不是虚拟游戏?(214)
话毕,顾流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倏地伸手,一把按在了顾尘夜背上的伤处。
顾尘夜痛的一个激灵,叫出声来。
顾流云倏地将顾尘夜护在身后,少年已收回手,挑衅的瞧着顾流云:“你阿弟知道疼,会叫,没死。”
顾流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回头先探视自家阿弟。
顾尘夜面色苍白,挣扎着出声:“给他,给他给他!”
三两银子是不能还的。顾流云使计招来他,可是要让他给自家弟弟当长随的。
只是,这少年虽是滑头,可这脾气却硬气了些。
他换了个策略,向他一笑,和蔼道:“你想不想多赚点银子?三两怎么够。”
顾朝年狐疑的瞟他一眼,自觉往椅上一坐,伸出手:“还要验什么玉器?通通拿出来,友情价,一两五钱验一回。”
顾流云还未发话,趴在榻上的顾尘夜刚从背痛里回过神,当即催着他兄长:“验什么验,银子给他,让他走!”
顾流云见他阿弟要将他的事搅黄,再没有铺垫的兴致,直奔主题道:“来我们这处当长随,一个月给你这个数!”
他向他举起一个巴掌。
顾朝年扑哧一声,跳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的鬼哭狼嚎,直笑的顾流云绿了脸。
顾尘夜瞧着他大哥的脸色,反而忍痛跟着笑起来,笑罢方对大郎道:“歇了你这心思吧,我说不行吧。”
顾朝年擦拭了笑出的泪,掰着手指给顾流云算账:
“每个月当郎中,我能赚十两。
替人辨酒,五两。
替人识金银玉器,二十两。
再加上其他零碎,小爷一个月轻轻松松四五十两进账。”
他再次嘲笑他:“五两,哈哈哈,打发叫花子,都嫌少。”
顾流云未成想他小小年纪竟这般能干,一时语滞,半晌方想出个新理由:“跟着我家阿弟干长随,稳定啊!”
顾朝年又被逗的一笑:“确实稳定,稳稳定定当穷鬼。”
他不欲同他聒噪,直截了当将自己的原则抛出来:
“小爷平生有三不:
一不给人当下人;
二不成亲;
三不赊欠银两。
您二位没有哪一点值得我坏了规矩,快些将银子还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顾流云年已三旬,积累的人生经验何止一条,知道要想让人死心塌地为己办事,最好莫强来。
他还想继续试一试他,便决心将无赖耍到底,双手一摊:“什么银子?没听懂。你若有人证,请来同我对质。”
顾朝年未曾想府尹大人的座上宾竟是这种无赖,伸手指着顾流云半晌,眼珠子两转,又换上了笑脸,温温柔柔道:“既然两位是府尹大人的朋友……”
话到此处,他忽的朝榻上的顾尘夜扑过去,极快的在他背上伤处狠抓几把。
顾尘夜再次惨叫出声。
顾流云未曾想他前一刻还巧笑倩兮,下一刻便趁人不备攻击顾尘夜,一掌挥出要护着自家阿弟时,他已就地一滚躲开他的攻击,趁着顾尘夜连串痛呼声牵绊住了顾流云,逃出了客房。
院外,已有下人听到惨叫声,探头相看。
他顺势往房里一指,急急道:“快去换药,那小白脸伤口又崩裂了。”
下人们未想到始作俑者正是顾朝年,心下还感激他通风报信,哪里想到要截住他,急急往客房而去。
他出了偏院,同门房打听那两个无赖的来历。
门房一抚胡须,神秘兮兮道:“是梁王家的娃儿,家中掌着兵权。此番来龚州,那年轻的,只怕要称霸一方。”
顾朝年一听那两个无赖竟然是官身,愤愤之余倒有些犯难。
顾家这些年,无论居住在何处,都是不与官员有交集的。
虽则他现下也背着阿娘,赚一赚官员及内眷的银子,帮着鉴个酒、辨认个珠宝首饰的成色,但这都是互相成全的事。
同官员作对,他此前未干过。
可这哑巴亏,他吃不下去。
三两啊三两,阿娘喜欢吃的芙蓉糕,能买十斤。
缝棉衣的棉花,能买半板车。
他喜欢吃的麦芽糖,能买半年的量。
他痛定思痛,依然忽略不去心肝上的抽痛,看着乱糟糟的偏院情势,咬牙切齿道:“小爷若不把这个亏吐出去,我就!”
“我就!”
“我就不吃麦芽糖了!”
—
寒风飒飒,城郊四处漏风的破庙里,五六个半大的叫花子们围成一堆,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顾朝年带去的包子,一边听着他的交代: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得让他们至少损失三两银子。超出了有奖赏,达不到,你们自己去想法子。”
其中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叫花,名叫小喜儿,同顾朝年相熟。他抓了两个包子在手,又将口中的肉粒咽尽,方来得及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