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燃！我真是白生你了！当初你就应该和你那个疯妈一样，一起死掉算了！”

“不许你提我妈妈！”

左星燃捡起墙角的一个玻璃瓶子，狠狠的砸向了裴运良，瓶子擦过裴运良的耳边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玻璃碎成的渣子向四周爆开，易诚赶忙站在左星燃的身前，用后背替她遮挡飞过来的碎片。

左星燃的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冷眸的瞳底泛起一股杀意，她紧紧攥着手，一字一顿道：“不许你提我妈妈！你这个杀人犯！”

第100章 旧事

裴运良抱着头蹲在地上，待四周安静，他睁开紧闭的双眼，颤抖着手指着左星燃。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易诚，快救救我！这个疯女人要杀了我！”

“哼。”左星燃轻轻嗤笑着，她抬起头，唇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笑意逐渐变得猖狂。

“爸爸，妈妈在你身后看着你呢。”声音缱绻，却带着一丝疯劲儿。

裴运良突然顿住，脸色煞白，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的墙上只有一幅油画，剩下的就是灰色的泥墙。

他看着那幅油画，油画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紧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般，安静又神秘。

“这……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

这幅画原本是挂在他和左若清的卧室里，左若清去世后，他便叫人扔了这幅画，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幅画竟然放在他从未踏足过的地下室里。

裴运良如同被吸引一般死死的盯着这幅画，他慢慢走近油画，突然，他睁大双眼表情扭曲，只见画里的女人眼睛睁开，眼睛里的倒影，是左若清微笑着的脸。

“鬼……鬼……”

裴运良惊坐在地上，他双脚划地向后退去，手掌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伤也全然不知。

“左星燃！”裴运良转过身，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怒吼中带着极度的恐惧，“你到底要做什么！”

左星燃看着他，脸上挂着阴森的微笑，眼里全是狠戾和兴奋。

“我要你，生！不！如！死！”

裴运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之前，左星燃在他的眼里还是个乖巧懂事，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可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却如同恶魔般令他毛骨悚然。

他两只手颤抖着，不断地喘着粗气，脖子涨的像快要爆炸一般。

左星燃蹲到他的面前，捡起地上的空罐头盒子，幽幽的问道：“爸爸，罐头好吃吗？”

裴运良猛地抬头，他不明白左星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爸爸，替沙星加上苯乙胺的罐头，好吃吗？”

裴运良的脑子“嗡”的一声，心里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钻进他的心脏，让他倍感绝望。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运良垂下眼皮，眼睛不停的眨着，无数的恐惧在他身上缠绕。

易诚站在左星燃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凝重。

“爸爸，看来你还真是老了，让我来替你回忆一下吧。”

左星燃起身，缓缓说道：“是你和裴丽珍在妈妈治疗抑郁症的药里加了替沙星和苯乙胺，让妈妈产生幻觉，让她在恐惧中足足生活了一年，最后逼得她精神失常而自杀！”

“你……你胡说！”裴运良坐在地上说道：“是你妈妈有精神病才自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你撒谎！”左星燃将空罐头盒子扔到裴运良的身上，愤怒的说道：“是你！是你和裴丽珍杀了妈妈！”

“好啊，你说是我杀了你妈妈，你有证据吗？”裴运良起身，恶狠狠的看向左星燃。

“我都听到了！那天我都听到了！”左星燃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她极力的忍住眼泪，咬着牙说道：“妈妈三周年忌日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你和裴丽珍在我妈妈的遗像面前做着苟且之事！”

易诚一愣，他看着左星燃颤抖的背影，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刺痛，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里深深的捅了一刀，又冷又痛。

……

灵堂里，左慧妍和左旻宇在亲朋好友们的帮助下准备着左若清三周年忌日的用品。供案、香炉、冥币、纸钱，十岁的左星燃穿着白色的孝子服，茫然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大人穿梭在灵堂里。

小小的她看着摆着香烟蜡烛的供台，和妈妈刚去世的时候不一样的是，墙上空空的，还没到良辰挂上妈妈的照片。

她记得妈妈刚去世时的葬礼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妈妈一点都不开心。她问左慧妍，为什么不用家里摆着的那张彩色照片，那里面的妈妈是笑着的，那才是妈妈最喜欢的照片。左慧妍只是苦笑着摸着她的头，没有说话。

她从灵堂走到后面的储藏间，她记得姐姐说过，今天忌日的所有东西都暂放在那间屋子里，她要将妈妈那张黑白照片偷走，换上妈妈最喜欢的那张彩色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