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农庄[无限]+番外(4)
“呕——”
她没忍住,匆匆推开他站起身。弯腰扶膝,对壁一阵干呕。
那怪物的黏液实在是太臭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至于吗?”男人纳闷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一眼就吐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
“……”在说什么鬼话?时新望稍稍缓过了劲,蹲地揉了揉泛酸的胃部。再抬眼,惊讶发现晦暗的天空中有雪落了下来。
下雪了?
奇怪。明明气温没变,怎么会下雪?
她摊手接雪,低头看掌心。有雪掉进掌心,却不见半点水痕。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所见一切都不合常理。
方才与她一起滚下坡的男人蹲到了她身边,歪过脸盯着她瞧了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不待她接话,他自顾自伸手摸了摸她摊开的掌心,试过温后似在惊讶:“活的?你是人?”
“……”废话,你才不是人。
时新望总觉得他这是在变着花样骂人。蜷指缩手,一脸警惕地细细打量他。
那男人瞧着跟她年纪相仿,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黑发黑眸,皮肤很白。相貌阴柔,美虽美,但总给人一种雌雄莫辩之感。
在见过与他模样几乎完全一样的神秘小姑娘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很不好。斜跨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越发警觉起来。
“你是谁?”时新望紧盯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寻出些不同来。
“岑寂。”男人没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很自然地接上了话:“你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
时新望。
新望,新生的希望。但这“希望”一说并不是对她的祝福,而是诅咒。她自出生起就是病重姐姐的血库、器官库、脊髓库,她是姐姐新生的希望。
但姐姐还是死了。
姐姐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死便死了。那个让她从一出生就浑身插满管子的人,她要怎么对她表现出该有的礼貌?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所有不幸的源头,是旁人口中无觉无痛不会掉泪的不祥人。
时新望?
真讽刺。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略沉吟,她仰头看天,素白色的雪花映入了她的眸中。
“落雪?无挂无碍一片雪。”她道,“我叫,骆雪。”
“哪个落?”岑寂问。
“骆驼的骆。”
她从前,跟负重的骆驼无异。半边前缘,半边心愿。这个名字,也算与她相称。
“骆雪。”岑寂点点头,循着她的目光仰头看天:“很好听的名字,感觉很适合你。”
适合吗?那她以后就叫骆雪。做一片无挂无碍的雪,比做一个储备器官库总是要轻松得多。
天色越发暗了。
她敛睫看他。
模样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穿洛丽塔裙的小姑娘,阴森森的。而眼前这个名岑寂的男人,看着更像是活人。
这么对比好似有些奇怪。但直觉确是如此。
“怎么这么看着我?”岑寂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目光。
骆雪微微眯了一下眼:“或许……你有妹妹吗?”
“我?”岑寂摇头否认,“没有。我哪儿来什么妹妹?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骆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直起身,转头往边上看了一圈。
到处是恶心的黏液,冲鼻的味道令她胃里再次翻腾了起来。她捂鼻皱眉,才稍一转身,就听身后有弹跳的动静。
回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朝她伸来的那只手。
“上来!”已经跳出坑的岑寂勾了勾指尖,“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记得避着点那东西的口水。有腐蚀性。”
骆雪看着他主动朝自己伸来的手,有些犹豫。她不信任他。
“愣着做什么?”岑寂警惕四望,催促道:“抓紧时间上来,天快黑了。得在天彻底黑下之前找到安全屋。”
安全屋?那又是什么东西?骆雪不怎么理解地看着他。
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她这会儿也没别的选择,先出坑再说。
踌躇片刻,她还是抓住了他的手。极小心地避开了附有黏液的壁垒,踩着硬石借力一跃,跳出了深坑。
用力过猛,她跳出坑时被惯性带着往他怀中猛扑了过去。他顺势一搂,环腰抱住了她。
贴身相拥,他在她耳畔轻笑了声:“这么主动?”
吊儿郎当的语气。
骆雪没什么表情地盯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了他。没能把手抽回来,她抬起被他仍紧攥进掌心的手晃了晃,提醒道:“手。”
“啧,真是冷淡。”岑寂一挑眉,略显失望地松开了她的手。懒洋洋退行半步与她拉开距离:“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