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菁喘了口气，眼眶微红。

半晌，才低声说道：

“我小的时候要被人家卖掉，庄里的人觉得我丑不想要我，是小姐伸手留下的我，我不是什么圣母，我也不想做什么圣母，我只是不想做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我答应过夫人的。”这也是他能活下来的代价。

秦嘉煜低首，看着她，轻声问道：

“那我呢？”

阿菁别开脸，却被他抓住，逼问道：

“那我呢？你只想着答应过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还答应过我？”

“你只想着袁素薇没了爹娘，没了亲人，只有你守在她身边，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没有爹娘，我也孤身一人，为什么你没有想过陪在我身边？”

阿菁咬唇，“你还有亲人。”

“那根本都不是！”秦嘉煜吼道，“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为什么还要故意这么做！阿菁，你都知道的，你比谁都了解我，对吗？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总是故意要这么做，故意惹我生气，让我伤心，难过，是吗？”

“你明明先答应的我，为什么却没有守到最后！为什么！”

阿菁默然，低声道：“对不起。”

“我要的是对不起吗？”秦嘉煜猛地低头，凶狠地咬着她的唇，呢喃道：“阿菁，这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要的，对吗？你知道的，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阿菁无奈，只能尽力张开身子去包容他，安抚他。

对于她的背叛和利用，他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阿菁心底苦笑，比起他，她好像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肃王：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阿菁：.......是，我冷酷我无情

肃王：还有呢？

阿菁：........你够了啊

肃王：好吧

第30章

当今太后并非皇上和肃王的生母，先皇在世时，不过是个嫔罢了，并不受宠，娘家也不显赫，在后宫中难免受人欺侮，先皇后怜惜她，平日里多有照拂。

先皇后去世后，先皇的妃嫔多数被派去守了陵墓，皇上看在她当初有从龙之功的份上，免了她守皇陵之苦，封了个太后，后半辈子也算衣食无忧。

好在太后是个知事的，这么多年，甚少插手后宫之事，整日不是念经诵读，便是修身养性，从不过问朝堂之事，是以不管是皇上还是肃王，至少在众人面前还是会给足她面子。

单从每年太后的寿宴上都能看得出来，哪家送的礼物讨了太后的欢心，立马第二日就能被皇上大嘉赞赏，运气好的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的，因此，每年给太后过寿，都是费尽了心思。

“怀恩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和旭顿住脚，转过身子，拱手笑道：“原来是卫大人，好久不见了。”

卫振不过是礼部尚书，按道理说身份地位是比不上怀恩侯的，奈何现如今怀恩侯府早就失了圣心，朝中为官的更是所剩无几，充其量是个纸老虎，徒有虚名罢了。

“不知道今年怀恩侯准备了什么礼物？”卫振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看了眼跟在怀恩侯身后的沈璋锦，“可别又像去年那样，上等的佛玉串珠竟然散了架，知情的只道怀恩侯府捉襟见肘才会被人骗了去，买了赝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太后有什么意见呢，是不是？嗯？”

说完不等沈和旭说话，便哈哈大笑着离开，周围的人也不禁掩唇轻笑，似有似无嘲讽的眼神瞟了过来。

“你！”沈璋锦气急，想要上前理论两句，被怀恩侯拉住，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可别胡来！”

“爹！”沈璋锦不满道：“你没听到那个卫振怎么说吗？他，他，”沈璋锦气得直哆嗦，“他这是在羞辱我们怀恩侯府！”

想当年先皇还在时，他们怀恩侯府是何等荣宠，便是沈璋锦年纪小，也知道那时候府上的显赫程度，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便是亲王见了也是要和和气气的。

现在呢？什么人都敢上来踩上一脚了！

怀恩侯叹了口气，他何尝不觉得难受，可又能怎么办，不得圣心，又没有靠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指不定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稍有过失，便能捏出个由头来，把你定罪。

“行了，”怀恩侯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给我安安稳稳待着，不许乱闯！听到没有！”

沈璋锦心里憋了鼓气，不说话。

怀恩侯不放心，又交代了一遍，“你记住没有！”

“知道了！”沈璋锦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待到怀恩侯走远了，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我姑姑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