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飞行日记(140)
这就是来自于他灵魂指引的独有的理性。
“什么伤口都会痊愈,炽热的渴望是勇气,在我身上流着浪漫血液~喔~”
“喂!凌戈!”
本来沉浸在自己歌声中的人被吓了一跳,竟有些委屈巴巴地问道:“你凶我干什么?”
许岛蜻忙完厨房的收尾工作,出来看到他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立马检查地板有没有鞋印子,“我都说了你先不要踩这边嘛。”
“我根本没走前面,我是从阳台那儿跳过来的。”
他气不过,说着就站起身,要给她重新演示一遍,在沙发上摆出起跳的姿势。
“你下来吧。”许岛蜻看得心惊胆战,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撞到阳台门上。”
这么大条人撞到门上,动静肯定会吵到楼下的邻居,说不定门都能给撞坏。
凌戈听到她的关心,喜滋滋地坐下来。
“你是不是打算明天跟你爸一起回去?”
“嗯,已经改签机票了。你是不是该讲讲你和我爸的事儿了?”
凌戈战术性起身,把她昨天买的酒拿出来,走到阳台上坐下,“突然不知道怎么讲。”
“有什么不好讲的?”
他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下大半,喉咙至胸膛处瞬间充斥着强烈的气泡感。
从哪里开始讲比较好,要怎么跳过漫长暗恋时光里的众多伏笔,才能轻描淡写地提起曾经跨越的几千公里。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有一次约好见面,但你放了我鸽子的事情吧。”
她当然记得自己那时候的临阵脱逃,但并不愿意承认,“我们约在麦当劳,但你去成了肯德基。”
“对,所以你就正好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地放我鸽子了。”
“我...”
“你别想否认啊,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凌戈看着她的眼睛,“重点是,其实那天我见到你了。”
“啊?”许岛蜻惊讶不已,“你那天见到我了?”
他拍了拍旁边另一把椅子,“你坐这儿来,我告诉你。”
她满腹疑问,没有一丝迟疑地走出去坐下,“你那天见到我了?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你放了我鸽子后,我非常生气,猜你可能会买票回家,就去了车站堵你,没想到真的被我等到了。你去得太晚,当天回户县的票已经卖完了,你走出车站等了很久的公交,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以那班公交很挤,你一路都是靠窗站着的。下了公交后,你戴着耳机走了很远的路,最后进了一个小公园,在椅子上坐了很久。”
那天失约后的事情她早忘了,可是他说的那么具体,像是电影在倒带,她突然就想起来了。甚至记起自己那天穿的是哪一件外套,走过了哪几条街。
“所以你...”
“对,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凌戈想起那天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还好我不是人贩子,不然你也太容易被拐走了。”
她仍然觉得不可置信,“等等,你在车站怎么认出我的?”
“感觉。”
那天她裹得严严实实,一张旧照片并不足以让他辨认,可他就是认出了她。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那种感觉。”
许岛蜻听在耳里,本来很随意的坐姿突然变得不自在,她动了动身子,把伸出去的腿并拢屈膝放好。
如此容易引人遐想和误会的话,凌戈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暧昧,似无意勾起波澜。
“我表姐是心理医生,她认为你当时的状态需要专业的心理治疗,我除了能跟你打打电话,也没别的办法帮到你。正好没过多久,你说了学校开家长会的事,我就想到可以告诉你爸爸,毕竟他也算是病症所在,所以我就去了你们学校,找到他,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了,就这样。”
他说得很轻松,轻松到许岛蜻听着也觉得好像没多大事儿,这个行为是有那么点因果逻辑在的。忽略掉他那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学校和家长的监视下逃课,往返几千公里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直面一个从未见过的成年人,甚至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他。
“原来你们那天见过面,难怪他从学校回来后突然怪怪的。”许岛蜻又突然想到另一宗事情,“难怪有一次他还提到过你,问我和深圳那个朋友现在关系怎么样,我就说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还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们后来还联系过,是你爸爸找的我。”
那时候距离他去西安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们上了高三,许岛蜻正在竞赛的关键时间。“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跟家里吵架了,你连续两个周末都没回家,拜托我给你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