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她睁开眼睛，切切实实握住了那只手以后才道：“你来了，之之也来了。”

“对不起啊妈，”孔卿看到床上消瘦了很多的女人，鼻子骤然一酸：“我好久没来看你了……”

怎么会瘦成这样啊……

孔言之显然也是没想到顾婉恬能瘦成这样，皱起眉给她倒了杯水：“最近是没胃口吗？还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什么时候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有什么可检查的，”顾婉恬这会儿起个身都费力，靠在床头上喝了几口热水后声音才不那么沙哑：“都是老毛病了，药我都吃着。”

只是太早就落了病根，现在也没法彻底治好了，再怎么吃药也还是那个样子。

她身上那种颓败的气息太严重，像是即将枯萎的花，怎么也挡不住凋落之势。

怎么会这样呢，这才几个月而已啊……

孔卿有点难以置信，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妈妈……”她难过的抱住顾婉恬，低声唤了一声。

只是想叫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孔临那个人渣有很多老婆孩子，从来都不缺关爱，但是她妈只有他们两个了。

孔卿心里升起一种极度的不安来，她总有一种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拥有很亲近血缘的生物之间是有一种奇妙的联系的，包括顾婉恬如今的颓势和她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

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而是一种预告。

“你哥说你又去出差了，”顾婉恬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轻声道：“过了年，你都二十六岁了，什么时候能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看看啊。”

每次她来都是一样的话，往常都是岔开话题或者装作听不见，但是今天孔卿却难得没有反驳，而是承诺道：“那明年年底我一定带一个。”

“你说的，可不能骗我。”顾婉恬笑了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102章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生啊？”

因为顾婉恬身体不好，兄妹俩也没能和她多说两句话，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

下楼的时候张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刚招呼了一声楼上三人就下来了。

“我前段时间打不通卿卿的电话，”餐桌上，顾婉恬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两人都缩了缩脖子：“还以为她出什么事儿，本来都准备去找你们了。”

两人对视一眼，孔言之强装镇静：“孔卿出差的时候总是这样，你还不了解她嘛。”

“我知道，”顾婉恬仔仔细细拆了个螃蟹给孔卿，道：“但是每次出这种差卿卿都会提前告诉我，这次她没说。”

孔卿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咽下嘴里的粥道：“这次的比较突然，我只是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没什么事的，妈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顾婉恬看了孔言之一眼：“要是你哥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她能说这句话显然是因为某个斯文败类有过前科，孔卿刚毕业那会儿没少被坑，孔言之美其名曰“好好锻炼妹妹”，派下来的活儿一个比一个难搞。

孔卿那会儿经常因为拉项目拉投资拉到崩溃，然后就去找顾婉恬哭。

哭完了还得打起精神把活儿干了，这就是盛京的小孔总业务能力强到出圈的最大原因。

毕竟上头有这么一个卷王亲哥，想不优秀都难。

“没有。”孔卿低声道。

这次确实不是孔言之的原因，这回她是被自己坑了——

毕竟跟江九洲好之前孔卿完全不知道分手后这人居然会变成这样。

“对了，前几个月——就你出差前，我还看到你和方家那小子一块上了热搜，怎么最近又没动静了。”顾婉恬道：“是不是因为你工作太忙把人忽略了，所以人家不跟你好了？”

“？？”

孔卿没想到几个月前的热搜她妈还记得，立刻心虚地反驳：“我们什么时候好过了？”

“那你们不是好事将近？还和老爷子商量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不会打算结婚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那是营销号乱写的！妈你没事不要上网乱看！”孔卿道：“再说了，当时是老爷子生病了，我去看看不是应该的吗，从小他那么照顾我。”

“好吧，我就知道。”顾婉恬叹了口气，很快把目标转移向了另一个人：“你……”

孔言之立刻道：“妈你是了解我的，没安定下来之前，我不会考虑别的。”

为儿女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不说话了，她不说话两人都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失望。

总体来说，一顿晚饭吃的还算愉快。

出了小洋楼以后，孔卿看着她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