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寄月的视线扫过去，那人一抖，将自己往旁边的货架后面缩去，忍不住开口求饶：“姑奶奶诶，您要问什么您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黎簇就在一边开口：“我们查的那批货，到底是从哪里运过来的？”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张寄月将手里的棒球棍甩飞过去，一下砸在他身边的货架上，货架直接被砸凹进去。那人瑟缩了一下，抖着嗓子开口：“我…我听说，他们都是从蒙古国运过来的。”

黎簇继续问：“全部都是吗？”

那人急忙点头，道：“对，全部，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货见不得光，所以，他们都是汽车运过来的，他们应该是三天前从蒙古国出发，三天后刚到的。”

杨好也从车上下来，抱着胳膊站在张寄月侧后方，问他：“怎么这么慢呢？”

那人就去看张寄月，又往货架后挪了一点，弱弱的回道：“小爷爷，已经很快了，他们不能走高速啊。”

张寄月全程没有插话，只是很安静地站在那里，苏万看她没有要问的意思，就开口问那人：“那蒙古国到我们这儿，如果都走公路的话，中间会不会有人装货，卸货？”

那人一股脑的就开始往外突突：“放心吧，肯定不会，我们呢，分三种货。第一种货是普通标志的货，然后呢，还有一种就是红色三角标志的，这个代表是一般的违禁品，第三种就是黑色三角标志，是我们老板自己的货，而这种货就是绝不能怠慢，绝不能问，绝不能查，我们必须在连夜，第一时间内给顾客送到的。”

“果然。”黎簇点头，又问，“那你们老板消失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或是见过什么人。”

张寄月知道沈琼的父母和黎一鸣是有关系的，这件事更是脱不了干系，眸光便有些沉，那人正巧瞄了一眼，立刻就闭上眼睛努力想。

想了一阵儿，他忽的睁眼，道：“前两天有个姓黎的先生过来找他，他们在办公室聊了好一会儿，第二天，我们老板就不见了。”

黎簇若有所思的看向张寄月，张寄月没有看他，而是眸光沉沉的看着地板，忽的转身上了灵车的副驾，系好安全带就不再动作。

苏万和杨好去看黎簇，黎簇没有说话，沉默着上了后座，苏万和杨好也不好再说什么，各自上车。很快，车子启动，在一片哎哟声中离开。

黎簇途中就下了车，临下车前，他去看张寄月，张寄月没有看他，而是依旧目视前方，整张脸隐在兜帽下。黎簇便不再看，跟杨好和苏万说家里有事，就直接离开。

黎簇走了之后，车里就是一片沉默，杨好和苏万想要和张寄月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隐隐也有些发现，张寄月似乎和黎簇遭遇的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她或许知道很多东西，也参与了很多事情。

没人开口，车就这样回到仓库门口，张寄月下车，听着身后两人在讨论黎簇的事，他们尽量压低了声音，可她还是听得到。她也知道黎簇回去肯定是去查黎一鸣的事情，而且他走的时候那一眼，是想要她能开口说些什么的。

可她不能说，吴邪不说就是因为怕黎簇步了他的后尘，在追寻父亲踪迹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蹉跎半生。

她没再注意后面两人说了什么，因为她听到仓库里有人声出现，她向后一摆手，苏万和杨好一下子停住，嘴里的话没说完，都咽了回去。张寄月往前继续走几步，贴近大门去听，就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喊黎簇。

张寄月没有动，继续听着，后面两人也没动，他们不敢。

张寄月又听了一会儿，里面似乎不止一个人声音，似乎是几个人在里面对话，她不由皱眉，没办法确定里面是否有人，还是说是黑毛蛇的声音，不过，黑毛蛇也可以学人声吗？

想着她就转头，对两人做了一个别动的口型，脚下借力，悄无声息的攀上一旁的院墙，伏在上面向院里看去，里面没有任何人的动静。她回头看一眼在下面仰头看她的两人，一个翻身直接翻下院墙，静默无声的快速靠近仓库的大门。

大门也是锁着的，里面极度的安静，却在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又有声音响起，说的话却杂乱不堪。张寄月就反应过来，确实是那些黑毛蛇，她的记忆有些模糊，记得最清楚的，是黑毛蛇的费洛蒙可以用来读取记忆，或者寄生在人体控制人的行动。

她放松下来，扬声道：“没事了，进来吧。”

外面的院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响动一阵后，大门被推开，黎簇和苏万将脑袋探进来，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才将整个身子都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