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决定不干了(66)
自从上次酒店分开后,沈域清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他走前来见过自己一面,说是沈爷爷病危他需要出国一趟。
梦筠当时漫不经心,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月余时间很快过去,沈老爷子的葬礼十分低调。
直到月余时间过去,史安乐在电话中跟梦筠聊天时提及这件事,随口感叹道:“沈域清和他爷爷关系那么好,最近应该没时间缠着你了。”
沈域清前段时间追求梦筠想要复合的事迹并不是秘密,社交圈中不少人为此诧异震惊,就连在国外的史安乐都知道了。
她当时急得要命,立刻给梦筠打电话,劝她别心软。
但实际上梦筠那时候已经快想不起来沈域清了。因为精神类药物的原因,她最近每天都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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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的,每天不是去散散步,便是躺在房间里睁着眼发呆。
因为药物的缘故,她记忆力变差许多,有时候会短暂地忘记生活中一些片段。
当梦筠离开沈域清后,那些痛苦或烦躁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在这短暂的宁静中,她尽量不去回忆从前。
沈域清回来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梦筠。”他站在湖边,温柔唤她的名字。
许久没见,沈域清看起来憔悴许多。他的脸色有些白,身形清瘦,不笑时气质愈发清冷。
沈域清眼眸温柔,含笑问道:“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梦筠坐在木椅上,扭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域清走了过来,他坐在梦筠身边。梦筠冷眼注视着他的动作,并没有激烈出声反抗或者阻止。她最近正在服用抗抑郁药,情绪逐渐麻木疲惫,没力气对沈域清恶语相向。也有可能是她太久没见到沈域清,那股强烈的愤恨感压抑在内心深处,一时间没有涌现心头。
沈域清并未看她,棕色的眼眸注视湖面,轻声说:“爷爷走了。”
祖父走了,走得那么痛苦,医疗组用尽了一切手段和药物,却依然没有挽留他的生命。甚至在对方苦苦挣扎的过程中,为他制造了更多的痛苦。
“我很想他。”沈域清说这句话时,语气十分平稳。
梦筠知道,沈域清父母从小都很忙,他跟祖父的关系更为亲密,从小的目标和崇拜对象也是祖父。如今至亲离去,沈域清必定很不好受。
但梦筠仍旧没开口。她双手撑在椅上,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她爸妈还死了呢,哪有多余的善心去同情和安慰沈域清。
沈域清大概也不需要她的安抚,对她的无动于衷并未放在心上。他坐在梦筠身边许久,忽然轻声问道:“你在服用抗抑郁药?”
梦筠丝毫不诧异对方远在国外,却仍然记得打听自己的消息,毕竟沈域清都能去调取她咨询病例。
她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沈域清又自言自语道:“这是个好现象。”
配合治疗,证明梦筠已经有心想要变好恢复,相比于她从前自暴自弃毁灭自我的态度,积极接受治疗的动作当然是好的。
但还不够。
沈域清看着梦筠,想到秘书交上来的资料。
关于梦筠的诊断,关于她这段时间努力尝试,却效果渐微的报告。
沈域清沉默很久很久,忽然说:“我去死好不好?”
梦筠无神平静的眼中,忽然多了丝兴趣:“什么?”
沈域清温柔注视着她,说:“你说你总是梦见那片湖,你说你恨我。如果我死在湖里,你会不会不会不再想起过去?”
梦筠转过眼看向沈域清,似乎是在确认对方口中的话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而言。半响,她沉默片刻,忽然勾起唇。
在沈域清温柔的注视下,她毫不迟疑道:“好啊。”
梦筠指着旁边的那条河,笑嘻嘻地说:“你现在跳吧。”
“在这个过程里,我会一直看着你,就像当初你看着我跳下去一样。”
沈域清温柔地注视着她,并没有被她的冷血回应吓到,也没有胆怯变色,就好像早知道这个答案。
他回忆起不久前在国外和专家会诊时,提及梦筠的情况。那位医生不赞成道:“沈先生,你对那位梦女士太过关注了。”
沈域清愣了一瞬,随后微笑道:“她是我的好友,我和她认识许多人……”
医生蹙眉:“不,你没有发觉,你对她的救赎心态和关注已经超过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吗?”
普通人在看见路过可怜的人,心中会产生怜悯,甚至感叹几句略施援手。但绝对不会试图背上对方前行,将对方的余生作为自己的责任。
沈域清对梦筠太过关注,他几乎将对方的一切都视作自己的责任,就连对方因为命运而性情大变的情绪都归结于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