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297)
余鹤举起手,示意自己很清白无辜:“我只在锦瑟台喝过酒,后来也当过服务生,当服务生时认识的肖恩,肖恩人很好。”
容金抿起唇,唇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是的,肖恩很好,他现在怎么样?”
余鹤笑了笑:“他挺好的,前不久我们还在一起吃饭,我在奉城上学,他经常去找我玩。”
容金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请求余鹤不要将他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
“我不想和过去有任何联系了,”容金垂下眼眸:“余先生,锦瑟台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能从锦瑟台离开,想必是遇见了贵人吧,您买琴......是送给他吗?”
余鹤点点头:“是的,我爱人把我从那里带了出来。”
容金眨眨眼,冷漠的眼眸微微柔和,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点点幸福的神情,仿佛听到余鹤有个好归宿对他而言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余鹤放轻呼吸,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如此不幸的人,竟然会因为别人的幸运而开心。
余鹤心口微紧,丝丝缕缕的隐痛从心底蔓延上来,作为和裘洋对峙过的人,余鹤非常清楚裘洋在施加暴力多么的恐怖。
那种深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压迫感、窒息感,余鹤在傅云峥的安慰下也足足用了将近一年才彻底走出来。
容金返身到墙角取过一把并不打眼的琴,对余鹤说:“您把它买走吧,这把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涅槃。”
涅槃,真是一个好名字。
余鹤的眼神再次落到容金握着琴的手指上,知道容金的身份后,余鹤终于明白容金手指上略显僵硬的弧度来自何处。
容金的手指蜷起来,生怕被人看到,藏在了琴颈后面。
知道余鹤是肖恩的朋友后,容金的态度变化明显,没有开始那么冷漠。
容金小声告诉余鹤:“我知道您是想专门定制一把,但定制琴很贵......这把琴特别好,价格也更合适。”
如果是别人听到容金这样说,恐怕会不高兴,觉得容金在瞧不起人,但余鹤知道容金没这意思。
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余鹤知道容金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
因为柔软看,所以更容易受伤,只能用冷漠包裹自己,伪装成一棵树。
没人再比余鹤更清楚容金的想法了,他也曾经差点无尽的深渊,是傅云峥给他带了出来。
余鹤没什么犹豫,他接过琴,接受了容金的善意,答应道:“好。”
容金第一次露出明显的笑容:“制作这把琴的木料经历过山火,现在还能看到些许焦痕,但它的声音真的很独特。”
容金很喜欢这把琴,但因为琴面显眼的瑕疵,一直没有人肯买。
对于乐器来说,演奏是最好的保养,如果琴总是挂着摆着,渐渐就会失去灵魂,为了把它卖出去,老板把价格降了一次又一次。
但来稀音琴行买琴的人都不缺钱。
因为它便宜,很多人反而认为它更不好。
其实这把琴很好的。
这么好的琴、这么好听的声音,如果听不到了,多可惜呀。
“难怪叫做涅槃,”余鹤的手指拂过琴面上的焦痕:“我觉得很好,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白玉尚有微瑕,古代不是也有把名琴叫做‘焦尾’吗?”
见余鹤不嫌弃这把琴,容金仿佛寻到了知音,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努力推荐这把琴:“它还很便宜。”
余鹤叹了口气:“闻破于火烈之声,始知其为良木。它值得更好的价钱,开票吧。”
容金死寂的心轻轻颤动,不由抬眸看向余鹤。
付款时,余鹤见到了稀音琴行的老板,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姐姐。
那位姐姐穿着纱织的白色禅服,一根乌木发簪挽起长发,脸上是与一身素雅相反的艳丽妆容。
女老板见到余鹤和容金相谈甚欢,进门几分钟就买了一把难卖的琴,不仅没有表现出开心,反而很警惕地看着余鹤,又看看容金,生怕余鹤随便买琴讨容金欢心的富二代。
余鹤对女老板笑了笑。
女老板被余鹤明艳的笑脸晃得愣了神。
看到有人这样保护容金,余鹤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在容金送余鹤出门时,女老板还不忘嘱咐一句:“快点回来,编钟还没擦完。”
结账后,余鹤背着琴箱慢慢走出长廊。
在容金替他推开门时,余鹤忍不住说:“小金,我在奉大读书,专业是针灸推拿学,能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容金猛地缩回手,就像扶着的门框烫手一般。
“治不好的,”容金说:“我看过很多大夫了。”
余鹤反手摸了摸身上的琴箱:“这棵树刚刚经历山火的时候,一定也有很多人认为它不能再做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