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寿庄当驻唱(147)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劝道:“这几天你不如搬到酒店里住。”
于晟煊摇摇头,不管在外人看来他是对许沉余情未了,甘愿下贱,还是因为心里的不甘,亦或是贪慕虚荣,现在他都不想以这样的状态搬出去。
见说不动当事人,卓羽燃只能作罢,还把传声纸鹤留了两只给他,叮嘱他如果晚上发现不对,记得立刻联络他。
吃完饭,卓羽燃将他送回翡云别馆。
下午日头晒,气温有三十多度,卓羽燃这两天一直竖着领子,脖子里包的严严实实,被很多人指指点点误认为是神经病。
现在他实在热得慌,下意识松了松领口,结果就被宛方音发现了“小秘密”。
她先新奇地凑近看了看,然后厌恶地捂住口鼻往旁边一躲,脸色都变了,“你脖子上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不就是个黑色的大肿块,外加你同伙干的好事,至于像看臭蛆虫一样露出这样的神色吧。
结果宛方音下一秒更加大惊小怪起来,她就差开门跳车,像是个深度洁癖症患者,卓羽燃在她眼里简直成了洪水猛兽。
她激动地嗓门都破了音:“流出来了,好恶心,你快点擦干净。”
卓羽燃觉得莫名其妙,去摸脖子,就摸到一手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满手的脓血,脖子上的肿块正在发脓溃烂,惨不忍睹。
他惊得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创口上又突然一阵刺痛直冲天灵盖,他眼前发黑,浑身发冷,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劲。
宛方音也有所察觉,她顾不上嫌弃,手在他脖子旁边靠了靠,就感到一缕鬼气从创口渗透出来,缠上了她的指尖。
“你身上怎么有鬼气?”
卓羽燃也不知道,他现在没有一处不痛,好像溃烂的不单单是脖子,而是全身血肉都在化成浓水。
他呜咽一声,想要自救却疼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宛方音好久没有饱餐一顿了,看到这股阴气立刻食欲大涨,她对卓羽燃说:“创口太小,我把它挖开排干净鬼气就能好了,你忍着点疼。”
说完也不再嫌脏嫌恶心,直接上手想要撕开皮肉,好让美食彻底上桌。
卓羽燃骂娘的心都有了,在对方眼里,自己的脖子和鸭脖没啥区别,想吃手撕鸭脖我给你网购十斤,求你放过我脖子吧。
可惜对方根本听不见他的心声,两只魔爪越逼越近,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除了任她宰割,似乎没有其他的生路。
他呜呼哀哉,一激动就晕了过去,闭眼前心想,希望对方能看在这几天的交情上能留他一具全尸,这样也好让楚亚几个在操办自己的身后事时能少费点心。
***
等卓羽燃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脑袋底下的枕头还带着新洗后在太阳底下暴晒过的味道,松软的就像一团云彩。
他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才够到墙壁上的电源开关,灯亮后,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格外眼熟。
不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家具物件的摆放,就连窗帘的花色都让他眼里一热。
三年前他曾经住过这间客房。
不久前,沈育芝偷卖了侄儿的房子,后来买主文冀严死了,这处房产又落在了博皊的手上。
没想到距离上次来这座庄园还没几天,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卓羽燃头疼脖子疼,浑身都疼,脖子上被纱布裹了好几层,连转动一下都费劲。
他担心宛方音乱来,连忙跑到镜子前将纱布拆了检查创口。
发现比起下午在车子后视镜里看到的惨状,已经好了许多,虽然皮肉仍旧肿着,却被涂了厚厚一层膏药,脓血也清理的干干净净。
看来宛方音也没自己想的那么不靠谱,是自己冤枉她了。
走廊里亮着灯,卓羽燃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大厅里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光芒,灯影交织着在对面浅色的墙壁上落下一道道光斑。
卓羽燃走过去摸了摸空白的墙壁,上面重新贴了墙纸,用来遮盖之前相框留下的痕迹。
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无足的鸟雀,只能一刻不停地朝前飞行,无处栖身。
博皊在暗处观察了他许久,见他对着一堵空墙出神,就故意发出脚步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卓羽燃以为是宛方音,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恶鬼的脸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三步,直到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
他退了三步,博皊就往前走了六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窒息感在胸腔里流窜,卓羽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想去掏口袋里的符篆,却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