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寿庄当驻唱(138)
卓羽燃贪婪地大口呼吸,嗓子里像被一把干燥的柴堵住,让他撕心裂肺地咳了个天昏地暗。
博皊愣了数秒,也就在这空隙被卓羽燃抓住了生的希望,他挣脱对方的钳制,挥手就是一拳,结实地落在了博皊脸上。
恶鬼被揍得身形微晃。
山岚雾气像滴落在水里的墨汁,逐渐消散,男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卓羽燃从引擎盖上滑落,天际两三点闪烁的星子映在他眼眸里。
死神走了,他总算在梦魇中清醒过来。
回到家里已将近零点,几栋楼里都没什么光亮,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卓羽燃打开洗手间的灯,镜中脖子上的肿块因为刚才的意外红了一大片,更显得整个脖颈骇人的醒目。
他拧开水龙头,反复搓洗了好几遍,那种湿热的感觉仍旧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他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胃里火烧火燎地灼烧,他干呕了许久,晚饭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除了酸水也没东西让他吐出来。
他匆匆冲了个澡,又忍着刺痛用肥皂和沐浴露在脖子上洗了十来遍,恨不得用刷子刷掉几层皮。
关灯睡觉前才想起医嘱,可药被自己忘在了车里。
他身心俱疲,懒得下去拿,干脆用被子蒙住脑袋就不管不顾地睡了起来。
第65章
第二天早上,更加惨不忍睹的脖子让卓羽燃沉淀了一晚上的郁气彻底爆发,他一拳砸在洗脸台上还不解恨,又反复锤了十来下,直到拳头淤青出血才停手。
去车里拿了药,给脖子和拳头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卓羽燃挑了件衬衫,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领子竖了起来,才勉强把痕迹遮了七八成。
幸亏他有代步工具,小区离明月街也不远,要是像从前那样需要将通勤时间大把花在公共交通上,恐怕今天自己的脖子会被无数人围观。
今天许阿姨家里有事请了假,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楚亚近期很少过来,希望她这两天依然安分地去过她懒散的退休生活,不要来打扰他。
可老天爷就是喜欢看凡人打不过又拿祂没办法的样子,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卓羽燃听到门外停车的动静时,做了一个十分掩耳盗铃的举动。
他坐在柜台后,故意歪着脑袋,用手撑着脖子,想借姿势遮掩痕迹。
可惜,卓羽燃实在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他的纯善和实诚都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楚亚一进门就看到他无精打采地歪在柜台后,姿势怪异,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随口问:“脖子怎么了?”
楚亚以为他昨晚落枕,结果卓羽燃听到“脖子”两字,就做贼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还下意识地撸了撸衣领。
这点小伎俩怎能逃过楚亚的法眼,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绕到柜台里,先和他闲聊了几句,突然出其不意地打掉他手揭开衣领,下手那是一个快、准、狠,根本没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手指在痕迹上轻点数下,哟呵,玩的真野啊。
楚亚的表情暧昧极了,好像她就是那只偷腥的猫,“啧啧啧,看来我们小卓铁树要开花啊,开的还不是别的花,是朵朵桃花。”
卓羽燃在她的调侃下,脸红了青,青了白,白了黑,将变色龙的天赋技能表演了个遍。
楚亚瞧他活像早恋被班主任当场抓获的小学鸡,内心想笑,面上还要尽量憋着,“说吧卓先生,这是哪个妹子嘬出来的?”
卓羽燃抵死不认,“蚊子叮的。”
楚亚信他个鬼,哪里的蚊子还长了人的牙齿,人的手指,他倒是抓一只过来给她长长见识。
瞧瞧这痕迹,吻痕、牙印、指印,要不是知道小卓是怎样的人,还以为昨晚去哪里鬼混玩S,M呢。
卓羽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楚亚写满不信的视线下濒临崩溃,他自暴自弃地一头嗑在玻璃柜台上,委屈死了,“真的是蚊子……我还有病历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蚊子这么毒,叮了几天包也消不下去,变得又黑又肿……”
楚亚拨开他的手,肿块摸上去硬邦邦的,她都没使什么力,对方就疼得不停抽冷气,她急了,“医生怎么说?”
卓羽燃瓮声瓮气地回答:“看不出来,让我吃药观察两天。”
楚亚又问了点细节后说:“别等两天了,赶紧手机上看看还有没有号,挂个专家门诊。”
可打开公众号一看,一溜儿的满号充分表达了现实的残酷。
楚亚挑了个最快三天后有号的让他先预约上,见他还是一副打击不轻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正经起来的楚亚是个相当靠谱的知心大姐姐,她摸摸卓羽燃后脑勺翘起的短发,宽慰他,“别担心了,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被蚊子咬死的,多大点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