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移栽指南(187)

作者:番茄加糖

最后一句话他喊得声嘶力竭,就连那个吸烟的男人都转过头来望着他。

“妈,的,真麻烦!”贺温茂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那个臭小子还在里面作死地大吼大叫,与周围的乐团演奏、鬼哭狼嚎的深情演唱三足鼎立。

在谢冲书视野盲区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豪车,他口中四十岁的老男人就坐在里面,车窗落下了一半,也不知道那些话听进去了多少。

贺温茂抓抓头发,走到车边请示:“还打么?”老实说,他好久没接这种脏活累活了,他现在改头换面,是个体面人了,久不做老本行,有点手生。

“打断他的手脚。”谢承洲连丝迟疑都没有。

怎么不说打断老二?

真是绝情,好歹算半个儿子,也下得去手,就不怕死了的原配半夜来钻你被窝。

贺温茂有心要劝,斟酌着说:“年轻人教训教训就行了,要是下了死手……”

谢承洲冷冷地看着他,“你也会有恻隐之心?怎么年纪大了,心软了?”

艹,这么介意别人说你年龄,自己生气对着我开炮算什么!

“哪能呢,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心软个屁,我这是在为您考虑。”

谢承洲嗤笑出声,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贺温茂说:“不管为了什么事生了龃龉,他做错了事,您教训他是应该的。可要是没个轻重,将人打残了,您就是在帮他了。”

“我和孟辰安留学时相处过,他这个人敏感聪慧,又心软。这本来就有旧情,要是您往死里整这小子,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人跑去大唱苦肉计,要是因此……”他点到即止,然后等着谢承洲拍板拿主意。

“你倒是了解辰安。”

贺温茂顿时警钟大响,心里卧了个大槽,痛骂谢承洲是醋王,竟然连他的醋也要吃,这什么逻辑?这是现在看到个带把的都当成情敌,是不是?

“没……表面地了解……呵呵……”

谢承洲没再看他,留下一句“看着办”,将车窗一关,留下一串尾气,走了。

贺温茂耸耸肩,听到巷子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骂,只是声音没有方才嘹亮,他没进去,只拍了拍手,对手下说:“兄弟们收手吧,别真打死打残了,祖国的花朵不带这样被摧残的。”说完他给110和120各打了个电话。

几个壮实的男人扔下谢冲书从巷子里嘻嘻哈哈地撤离,其中一个眼尖,看到老大背后沾了东西,连忙开口提醒他。

“什么东西?”贺温茂狐疑地伸手去背上一通乱抓,扯下一张广告纸,仔细一看,发现是个男科的小广告,立刻觉得晦气,他将纸朝手下脑门上一贴,没好气地说:“送你了。”

***

谢冲书后半夜被送到医院,等他醒了,警察又过来例行询问。

他心里清楚,这事多半不了了之,便干脆一问三不知,没泄露有关谢承洲的半个字。

郁冬亦倒是消息灵通,他都没空通知她,天一亮,对方就来医院探望,只是嘴里没句好话,字字刺人心窝子。

谢冲书不屑地想,就这狗脾气,谢承洲能喜欢得起来才是眼瞎。

拿什么和辰安比!

又嫌郁冬亦光会嘴上耍把式,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郁冬亦本就是个挑剔又小心眼的人,自己说了半天对方连个反应都欠奉,加上谢冲书如今鼻青脸肿,和菜市场挂着的猪头没啥两样,帅气程度直线下降,实在有碍观瞻,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耐性更是约等于无了。

谢冲书恶声恶气地说,“说够了吗?说够了给我立马滚。”他身上疼得厉害,懒得和她多废话。

郁冬亦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护士进来换药,她只能不甘不愿地闭嘴。

因为有外人在,谢冲书倒是收敛了不少,他闭着眼仰靠在病床上,任由护士摆弄,问他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他也只敷衍地摇头、点头,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

郁冬亦趁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收起手机当做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等护士推着车离开后,她问:“你不会真就这样算了?”

谢冲书像是睡着了,仍旧闭眼不说话。

“怎么?谢承洲不过是找了几个混混就把你吓到了?你对孟辰安的感情也就值这点开胃前菜了……”

话还没说完,谢冲书突然睁眼,因为酗酒和暴力冲突,他的精神状态如同是狂风暴雨中的危楼,出于崩塌的边缘,面对尖锐挑拨,那种似癫若狂的病态征兆又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他发狠地说:“既然他们一个比一个绝情,那也别怪我了……”郁冬亦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只看到他放空双眼盯着架子上的吊瓶,嘴角露出一抹乖戾而哀伤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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