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53)
见他终于不着寸缕,时纵松开手,关上房门朝里走,“过来。”
年轻男人捡起掉在脚边的画包,战战兢兢地跟上。
“叫什么名字?”
“陆燃…”
“知道怎么做吗?”
“知…知道。”
“开始吧。”时纵随意地窝在沙发里,单手撑着头,冷冷地瞥着他。
陆燃跪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从画包里拿出画架画板等绘画工具,然后开始作画。
时纵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看见了连岁漂亮的眉眼。
片刻之后,一幅时纵窝在沙发里慵懒抽烟的油画就完成了。
“时先生,您看看…可以吗?”陆燃小心挪动画架。
时纵被他的声音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随意一瞥,然后从茶几上的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扔给他,“今天到此为止,你走吧。”
陆燃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走到门口时,又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
他打开房门,顿住脚步,双手紧紧捏着画包背带,犹豫再三后转身朝屋内的时纵小声道,“时先生,我时间充裕,您可以随时叫…”
“滚。”
一声低吼吓得陆燃心下一惊,连忙噤声,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酒店走廊内,他取下画包拎在手上,回眸盯着房门,笑意盈盈。
第30章 我想死
靠着在无数替身的身上寻找一丝连岁的影子过活, 这样的日子,时纵只坚持了半年就崩溃了。
抽烟喝酒不管用, 沉溺夜场不管用, 找和连岁相似的人陪着自己也不管用。他原以为连岁不过是自己复仇的目标之一,从始至终都当他是个趁手的玩意儿,高兴了就对他轻点儿,不高兴了就狠狠地辱虐。即使后来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 除了胸口有些闷, 闷得醉了一场之外, 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人逃了就逃了, 能抓回来当然好, 要是实在抓不到, 等自己气消了也无关紧要吧?尽管自己经常会不自觉地想起连岁, 胸口也会时常隐隐作痛, 但他仍旧坚信只是自己身边突然没了人不习惯。毕竟一条狗而已, 这世上哪里没有狗?
直到某一天,不论他身处何地, 眼前总是能看见连岁的身影, 看到那些跟连岁相似的面孔,不仅没法抚慰自己的情绪, 反而越来越暴躁, 甚至失控。他才惊觉,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连岁了。而连岁的离开,造就了他可悲又可笑的爱而不得。他用了这么多年才从黑暗里爬出来, 如今又重新坠入了地狱。
关于连岁, 国内国外都翻了个遍,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一无所获。可能人就是这样,以往对方日夜在身边的时候根本没什么感觉,甚至不屑一顾,一旦失去才会幡然醒悟,发现对方竟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后来,时纵回到了泉山别墅。
碎裂的《落日》之下还藏着一幅画,这幅画里,大榕树下的长椅不再空空荡荡,而是一个男人紧紧拥着一个男孩,男人手腕上缠着的不是纱布,而是一条生机勃勃的常春藤。
他们的眼里都有光,充满了生的希望。
时纵请了无数知名画家,才将真正的《落日》勉强复原,他将画作挂在了连岁的卧室。而他自己,也住进了那间满是回忆的房间。
过上了备受折磨的日子。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白雪山盛开的季节,时纵站在连岁车子失事的悬崖边,望着脚下缓缓流动的江水,浸香的山风吹起他额前没有打理的微长乱发,一双冷棕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锋芒,胡茬满脸,好似连岁失踪的这一年里他苍老了几十岁。
明明是暮春时节,初夏即将来临,可这风里似乎藏了刀子,风起,他只一瞬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好疼。
最近,越来越疼了。
以往只是心口时常疼痛,如今浑身上下都疼,睡着了疼,醒来也疼,连呼吸…都疼。
时纵有些身形不稳,他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去。
“我就知道您在这里。”身后传来雀跃的声音。
时纵没有搭理,空洞的眸子依旧望着潺潺的江水。
见时纵没反应,陆燃走到他身后,弯下腰柔声道,“时先生,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时纵猛然起身,一把扼住陆燃的喉咙,将人推至悬崖边,他面色狠厉,眸色冰冷,“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离我这么近?”
脚下的碎石飞溅出去,无声跌落悬崖,陆燃被吓坏了,两腿直打颤,“时…时先生,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