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45)
连岁闭眼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一直到时纵洗了澡下了楼出了门,他长密的睫羽才微微动了动,一睁眼,泪水就顺着眼尾滑下来。
良久之后,连岁慢慢坐起来,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摇曳在风雨中的嫩绿枝叶。
又回到这个时纵为自己精心打造的牢笼了,可那道温柔又熟悉的敲门声永远也不会再次响起。
如果在明湾的时候没有答应江遇,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不会…
一想到江遇满脸是血看着自己的模样,连岁就不自觉地头疼。他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可越用力,脑海中暴雨里的场景就越清晰,清晰到他能看见碎裂的玻璃碴刺入江遇脸上的皮肤,能听见江遇每一次强忍疼痛的粗重呼吸,能闻到弥漫在大雨中的浓烈血腥味。
连岁匆忙下床冲进卫生间。
呕——
一阵猛烈的干呕,吐得连岁头晕眼花,胃里的翻江倒海提醒着他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镜中的少年,眉目如画,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很漂亮。
也很懦弱。
是一个完美的玩物。
连岁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得久了,镜面竟然出现了一行小字。
“活着,且永远不要受制于人!”
父亲慈爱的笑脸和自己跪在老宅祠堂里的模样,在脑海中不断交替放映。如果那时候听了父亲的话,此刻自己的人生又会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呢?
可惜,没有如果,时光永远不会倒流。
人们都得学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连岁缓缓撩起衬衫衣摆,侧过身子看着后腰上狰狞的疤痕。在暖色灯光下,丑陋的伤疤竟越来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你就这么想让我操吗?”
“闭嘴!叫我名字,你也配?”
“人前金尊玉贵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连家大少爷,如今不过是我身下摇尾乞怜媚态尽显的一条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是玩物,不是时夫人。”
“你要是不想被搞死的话,我劝你说点我爱听的。”
“画画不都有写实派和抽象派吗?我这个人不爱幻想,就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你就画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的过程吧,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停下。”
“你要是再敢不乖,我敢保证,你这伤,永远也好不了。”
“这就对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听话的——狗。”
“别哭,我这人不会怜香惜玉,你哭得越大声,我就越兴奋。”
“看来你很想我这样对你,是吗?”
“你乖一点儿,好吗?不听话的小狗,是要挨打的。”
“爱我,就要取悦我。”
“一条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权利?”
…
连岁放下衣摆,拧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一遍一遍地洗着脸,可时纵恶劣邪肆的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
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一道道狠辣的耳光重重地扇在脸上。最后不知是疼了还是累了,连岁将头抵在洗手池里,任这冰冷的水将他浇个透。
终于,他的世界安静了。
除了哗啦的水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缓缓直起身子,成线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洇湿了后背和前胸,紧紧贴着的纯白衬衫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趋于平和。直至,毫无波澜。
——时先生,不配的是您。一直都是您。
——医院里的大哥哥死了,死在我十岁那年的落日余晖里。
——我会时常想起他,但绝不会再看您一眼。
连岁轻轻抚上平坦紧致的小腹。
——您的孩子,也如是。
镜中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一次,只能靠自己。要么走,要么死。
时先生,我们,后会无期。
第29章 我就是他
两个月后, 安南监狱。
特制玻璃窗内,身穿囚服的连衡动作僵硬地拿起电话。
“岳父, 里边儿的日子, 过得如何啊?”电话里传来时纵的声音,这一声嘲讽意味明显的‘岳父’,和他满脸恶劣的笑意,让名流世家出身的连衡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可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脸面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担心连岁有没有受苦。
“楚纵, 我没有杀你父亲, 判决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连衡对上时纵的目光, “你我之间的仇怨, 与我儿子无关。岁岁他是无辜的, 请你放过他。”
判决结果确实在一周前已经下来了, 连衡犯侵占职务罪, 挪用资金罪,不正当竞争罪, 威胁恐吓罪, 教唆杀人罪,数罪并罚, 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