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时光说(89)
主卧暖气充足,唐林深把路汀放在床铺上,让他别动。路汀把自己裹得紧,就露出一个脑袋,眼睛跟着唐林深的动向走,偶尔唐林深偏头看他,立马就躲开了,跟猫捉老鼠似的。
唐林深打开衣柜,他正正经经地说:“小鹿,你的那套睡衣湿透了,穿不了,先穿我的凑活一晚上,好不好?”
“哦,好呀。”
唐林深又说:“改天有空了再去趟商场,多买几套备着。”
路汀也说好。
其实唐林深也湿透了,他就装,装得清风拂面自岿然不动。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两点了,还没完事,再熬一熬能看场日出了。
路汀有点儿困了,但入睡困难,他窝在唐林深胸口上,任凭唐林深给他吹干了头发。
唐林深的睡衣对路汀来说有点大了,稍微动一动,领口就朝下滑落,露出锁骨,有些景色就一览无遗了。
路汀不自知,唐林深也不好太流氓了,他时不时揪下滑的衣领,说一句“别着凉了”,相当道貌岸然。
“哥,”路汀迷糊得不行,眼睛半阖,“好了吗?”
“还没,再等会儿。”
路汀问:“还要干什么?”
唐林深没说,他收起吹风机,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了瓶药出来。唐林深上药地动作很轻柔,但消炎药水渗进伤口还是疼,针刺似的。
路汀不困了,“哥,轻轻轻点儿。”
唐林深问:“怕疼?”
路汀不好意思地点头。
唐林深又说:“以后一个星期剪一次指甲,知道吗,别偷懒。”
路汀说:“不偷懒,会忘。”
“没事儿,我替你记着呢。”
唐林深嘴角带着笑意,挺高深莫测的,可他绝口不提路汀之前狼狈的状态,把对方心里的不安荡平,浇上水,没准不经意种下的种子会发芽。
唐林深的情深义重全含在一举一动的体贴中,他抬指蹭了蹭路汀的脸颊,避开那出伤口,问:“小鹿,困了吗?”
酥麻的神经让困意再度席卷,路汀点头,说困,想睡觉了。
“你的床睡不了了,床单湿了,被子也湿了,”唐林深语调轻柔,在凌晨时分催人荡漾,他孜孜不倦地引导,“不舒服啊,怎么办呢?”
“哥,我、我……”路汀被带着一步步往前走,走得十分合理且顺畅,“我能睡这儿吗?跟你睡,今晚。”
“好,”唐林深揉摸路汀的头发,又夸:“真乖。”
有些事情开了一个头,潜移默化中会成为一种习惯。路汀虽然不经人事,但他有自己的观念,是非对错另说,但与人交好的私下行为,能让自己开心了才最重要吧?
没人告诉路汀答案,他的身边只有唐林深。
路汀是相信唐林深的,唐林深知道,所以他会产生罪恶感,这种罪恶感混欲念当中,也会让他感觉痛苦不堪——毕竟得寸进尺不是君子所为。
可主卧的窗帘严丝合缝,床头灯一关,谁也看不见谁,只有掌中触感温热。路汀继续寻找安全感,他黏着唐林深,又在讨吻了。
“哥……”路汀含糊出声。
唐林深捏着路汀后颈,舌尖滑过他的口腔,“还不睡吗?”
“就睡了。”
路汀确定了,唐林深给予他的安全感跟路雅芬的完全不一样,特别扎实,格外新鲜,舍不得离开了。
唐林深的定力让路汀掘了祖坟似的岌岌可危,他想忍,忍不下去,要尽快哄祖宗睡觉,转念一想,他又惴惴不安,“小鹿,你不能跟别人做这种事情,不能给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知道吗?”
路汀走到了梦境边缘,终于一脚跨了进去,他喃喃低语又透着楚楚可怜,说不会的。
路汀的秘密城堡开打了一道门,他只想邀请唐林深进去。
唐林深终于把路汀哄睡着了,他有时间收拾自己,也只能去浴室收拾。唐林深不敢把浴室的门关严实,怕路汀醒了害怕,于是留了半扇。
路汀点起来的火,唐林深轻易弄不下去,花的时间长了,进出差不多一个小时。唐林深终于把自己弄痛快了,重新躺回床上,搂着路汀说了声晚安。
虽然依旧不得劲儿,但唐林深乐观啊。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珍惜当下也是个真理。
大年初一的城市安静得像世外桃源,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没有任何打扰,路汀先醒的,被饿醒了。他坐起身,看着唐林深思忖片刻,笑开了,有点高兴的。
路汀没把人吵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想做饭,冰箱里只有面条了,配料都少,又好几天没买菜了。路汀关上冰箱门,余光看见隔壁的酒柜,他对这个酒柜好奇很久了。
酒多,有些开封过,但他没见唐林深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