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91)
只要他还和Omega共处一室、还能感知到Omega信息素的味道,诸如抑制剂一类的措施就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着、呼唤着Alpha回归生命的本能,谢阳洲觉得无力又愤怒,现在的自己恐怕和一个原始森林里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他竭尽全力地握住拳头,手指的指甲几乎都嵌进了手心里,印出四枚弯弯的月牙,只有疼痛、鲜血才能让他暂时平静片刻。
他觉得自己现在眼睛恐怕已经烧得发红,于是捂着额头,一边向器材室的角落里退去,一边嘶哑着嗓子对那个队医喊了一句:“滚!”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发出这般凶恶这般愤恨的声音,易感期当前,他甚至觉得连头脑都不再属于自己。
队医被他吓得身形一抖,而后浑身上下颤得更加厉害。然而方才的吼叫威胁显然没有任何作用,队医还是一边哆嗦,一边朝着角落里的谢阳洲逼近。
Omega信息素与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相反应,此刻不仅仅是易感期的谢阳洲状况不太好,本是主动释放信息素的Omega队医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产生了假性发热期的反应,拖着滚烫的躯体就要往谢阳洲身上缠。
“别怪我,别怪我,别怪我……”
“你别过来!”
砰的一声,木材断裂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突兀地响起。谢阳洲双目赤红,手里持着半截儿断了的木棍,茬口那里已然是鲜血淋漓。
队医似乎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份上,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器材室内各种各样的声音都被门扇隔绝在内,门外的监控死角处,蹲守已久的陈休见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没什么动静,认定自己已经得逞。
他嘴角带着一贯的笑,手里把玩着磁场干扰装置,不紧不慢地离开了现场。
自从那天闻到了谢阳洲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信息素,他便一直盘算着该怎么好好利用一下。这甚至让他苦恼了许久,直到他发现了蒲荣和谢阳洲的行迹规律——无论白日里如何,他们两个都会雷打不动地去往器材室。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里面干什么勾当……但器材室那种少有人至、空间狭小的地方,总归值得他好好利用一番。
他想赌一把,他想寻找一个机会。
蒲荣和谢阳洲的仪表调试始终无法成功并非意外,而是人为。陈休利用磁场干扰装置让仪表指针始终无法归零,笃定蒲荣会去找孟舟帮忙。 ҀH
而谢阳洲——他已经处在“引爆点”了吧,大概率不愿意去外面晃悠。一旦谢阳洲独处,他的计划便能在无人阻止的状态下顺利实施。
那个Omega自然是他派去的,器材室的门自然也是他破坏的。他特地选了没什么人的时候,拿借用器材当借口得到了门锁权限,在开门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做了手脚。
至此,他的计划畅行无阻。
陈休一边走一边笑,嘴角直奔着耳朵根子去了。
在易感期强迫Omega,不管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单靠这一点,已经足够把谢阳洲送进监狱,而没能拦住他的蒲荣也难辞其咎。
退一万步讲,即便谢阳洲是圣人心性,自己难受死也不会碰那个Omega一根毫毛,但是只要他能适时地引来众人、将这一幕展露在所有人面前,那么谢阳洲的声誉也会受到损害,国家队怎么可能要这样的人?
别说是国家队了,就连谢阳洲的机甲竞技生涯能不能继续下去,都是个未知数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蒲荣中途折返、阻止他们的可能性,但这并没能让他担心到哪里去。他自己就是Alpha,自然知道易感期的Alpha是如何的疯狂如何的缺乏理智——尤其是在Omega信息素的刺激之下。
送到嘴边却不能吃下去,他自然要难受得发疯。
这时候啪的一声,蒲荣自投罗网。
如果谢阳洲不对那个Omega动手,那么就必然要把自己过剩的杏欲发泄到蒲荣——这个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身上。
陈休意味深长地回味着蒲荣的样貌,心想虽然是个Beta,身体也不够娇弱,但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终归是长了一张好脸……啧,还是便宜谢阳洲那小子了。
总之这事一出,他们两个好搭档、好队友该怎么面对彼此?对于全程清醒着见证了这件事的蒲荣来说尤为如此,两人离心简直是自然而然的事。
陈休想想就高兴起来,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之下,任谁也想不到他头上。
为了避免怀疑,他还特地绕了个远路,放缓了速度到路边坐了好一会,也好让谢阳洲那边继续进行下去——最好能直接引着众人看到器材室内事后的景象,全然地坐实谢阳洲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