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18)
他把花束和橘子放在老师工作的台面上,师生两人短暂相聚了半小时左右,机灵的他还顺其自然的从老师口中知道心理咨询室在哪。
临走前老师还客气的塞了他一张学校饭堂饭票,说什么饭就不请了,还趁机吐槽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工作。
从教务处出来,手表显示已经十点多了。祝星遥以最快速度走到心理咨询室门口旁,停下来给他发信息:你可以了吗?
又过了半小时,期间祝星遥在走廊漫步来回走来走去,手机回复顾客信息,看见有人就直径过去,然后转弯去洗手间呆着,不需要他也走进去,洗手还特地用难闻的洗衣粉味道洗衣液洗一遍,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黄夕阳的回复。
黄夕阳:可以了。你真的能进来嘛?
接着他还在打字,告诉他自己大概位置,心理咨询室在哪,整句话还没有打完,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祝星遥。
“这么快?”
“嗯,顺便去看了一下以前的老师。”
“聪明啊,我还担心保安把你拦在校门口了。以前有人混进来卖东西,还自称师姐、师哥……”
“这么多花……”祝星遥凑近靠墙边的长桌,数了数,“好说也有七八束花了吧。”
几乎都是来自他的花店。
“学生送的。社团学生嘛,大部分来自不同的专业,班级。”黄夕阳指了指他桌面上花瓶的花,“大部分都是单支花,说实话只是有一点枯了我都不敢扔。”
祝星遥点头笑道:“看来你的相貌不仅可以用来宣传我的花店,还能影响我花店的销售量啊。”
“别这么说啊,我可不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帽子,大家都是普通人,我没有两个鼻子,三个嘴巴,普通人啊。”
祝星遥把需要拍的鲜花从包里拿出来,选择学校草坪作为他们拍摄地点。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拍出来的视频、图片,往往是最容易衬托鲜花的美丽,然而黄夕阳拿着花,走在草坪上,坐在生气勃勃的绿植间,居然能与少年、青春,这样的词沾边。是阳光的滤镜还是镜头的谎言。
他散发出来的气质让祝星遥逐渐把单一的“拍”,变成随心所欲的互动。
“黄夕阳。”祝星遥在他拿着一朵向日葵低头拧开水瓶时,突然呼喊他的名字,同时按下快门键。
“啊?”黄夕阳条件反射地抬头应了他一声。
而祝星遥摇了摇头,他继续喝水。
这几步动作,祝星遥一直在按快门键,这么说应该都有上百张了。
他发现黄夕阳这个人,不,应该说是这张脸,认真看确实特别符合“高中女生”的审美,那种青涩、懵懂、阳光,是十七八岁“独有”的标签。
黄夕阳快速浏览了一遍今天拍的图和视频,然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两点,其实下午去给你师弟试拍,也能把这些拍了。”
“明天拍不了。”祝星遥。“明天休息一天。”
“是吗,这也挺好的忙了这么久。”
“嗯。”祝星遥拿出老师给的饭票,“走去吃饭吧啊。”
“你?”
“老师给的。”
黄夕阳其实不喜欢吃学校食堂……
“好吧,走。”
三年前,镇区医院。
“陈……——”病人名字。
这已经是祝星遥看见第三个比自己晚挂号,却被先叫到号的病人了,实在是等的不耐烦啊!
经过内心再三的纠结他决定探出头问:“医生怎么还没有到我啊?”
“你挂号了吗?”
“挂了啊,资料单都填好给你了。”
正坐着等待把脉看病,看起来年过五旬的爷爷撇着嘴带有方言口音说:“什么啊,我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他!”
哦……是吗……原来一直坐在他对面等了快三个病人出入的少年,在他眼里是不存在的。
医生:“你看一下那个是你的资料单?”
祝星遥一走进去就看见了,就在医生对面的桌面上平放着,他对这个结果给出的唯一解释“应该是漏了吧。”
五旬的爷爷嘴里还振振有词的笑他,挂号票和谁谁放在一起,什么夫妇之类……反正祝星遥听不懂。
医生:“你这个最后的名字也填上,等看完这个你再进来吧。”
“嗯。”
离开医室,祝星遥面容顿时苍白了许多,瞳孔一直隐忍的泪光化为无奈,比起委屈他更想给自己一拳。
这一等又是五分钟……早上八点来的医院,刚开始要找的医生因为请假不得已换了一个中西医医生,重新排号,从八点等到十一点才轮到他。
医生:“怎么呢?”
祝星遥捂着腹部说:“胃不舒服,从十七岁开始,一到晚上胃就不舒服。也不是痛,就是有种……有东西在里面搅动似的,一直看不好,好了一段时间,这个月又开始了,一吃东西就这样,不仅是准备睡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