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并不知道自己原来在裂缝中已经突破了一次，也不知道一天内突破两次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结局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况且……假如冉宁知道了突破会有风险，大概率也不会放弃突破的契机。

他需要更高的精神力恢复到曾经的状态。

“总之，最近一个月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

“我知道了。谢谢蔚医生。”

蔚韵正收拾收拾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冉宁留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还有什么事？”

冉宁平静阐述道：“昨天那几个被污染的人，我或许可以治疗试试。”

“治疗天赋？”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冉宁用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暗示了蔚韵的天赋‘数据之眼’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

蔚韵没有否认。

他停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眯了眯眼，遮掩了眼眸中的冷锋：“我应该刚说过，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

“不会过度。”

冉宁诚实回答：

“我昨天试过了。”

“……”

蔚韵一时语塞，他发现冉宁就是那种嘴上说着‘好好好，医生都听你的’，但背地里把禁止做的事都做了个遍的最难应付的病人。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冉宁一眼：

“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可能运气比较好……？”

见冉宁坚持，蔚韵没有阻止：“跟我来。”

治疗室内，两位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的人分别躺在两张床上。

他们一位脖子上戴着隔离金属，另一位右手胳膊上环绕着隔离金属，很明显，这两个地方被污染了。

比起昨日的气焰十足，口吐芬芳的精神模样，此刻的两位能力者神色灰败，眼露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模样。

他们见蔚韵来了，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又恢复到了放空自己的状态。

“医生，别在我们身上花时间了……”颈部被污染的人声音十分嘶哑。

冉宁将他与昨天穿着睡衣拿着大刀的能力者对上了号。

“我现在就想把我的存款花完然后找个地方等死。”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想吃之前没舍得吃的皇室熏火腿加双倍托托罗奶酪，想带着我的家人去第二星域海底世界住豪华房，想看着我的孩子好好长大找个靠谱的伴侣结婚，还想……”

说着说的，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一米八几的全身满是肌肉的强壮大男人毫无顾忌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很快糊满了他的整张脸。“医生……我，我还不想死。”

“我也不想。”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也慢慢抽泣了起来，他也有留恋的事物，也有想要实现的冥想，也有无法割舍的存在。

一时之间，治疗室内被高高低低的哭泣声占满，气氛低沉。

基因污染在当前星际是不治之症，哪怕只是B级的污染源，哪怕带着污染隔绝金属，污染也会在时间的侵蚀下将整个人完全侵蚀取代。

快则几个月，慢则十几年，死亡……就是被污染者最终的归宿，没有例外。

大约持续了5分钟，他们才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好，只不过眼睛又红又肿，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怎么都不匹配。

蔚韵向冉宁看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后，说道：“两位可以先把隔绝金属拿下，配合今天的治疗。”

“……反正治疗也治不好……”

“我只希望能再多活两天，将后事交代好。”

一边说着丧气话，却还是纷纷把隔绝金属拿了下来。

刀疤男发现了蔚韵身边的冉宁，一脸失落和悲痛：“昨天……小屁孩？你也被污染了？”

冉宁摇了摇头。

随后，他伸出手，金色的华光自他的右手倾泻而出，温暖又柔和。

华光根据冉宁的意志，移动到了两位治疗者的周围将他们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圈。范围圈内，自头顶处开始飘落片片浅金色的银杏叶，它们有大有小，还有几片上闪着白金色的纹理。

银杏叶们如同前几次一样，前后相继扑向了被污染之处，将灰蓝色不似人的皮肤全全掩盖着。仿佛比阳光更加温暖的气息，自伤口处渗透进神经，使得两位发出了舒适的呢喃声。

站在边上的蔚韵推了推眼镜，遮掩了眼镜之下变得明亮的神情。

是他。

大约1分钟后，金色银杏叶们从伤口处飘落隐去，而金色的华光圈也逐渐消散。

他的天赋告诉他，污染被清除，治疗结束了。

冉宁感受尚未见底的精神力，还有余力可以再治疗3个同等级的污染。

……很轻松……

……没有治疗裴景桓消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