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21)

作者:云灯

“想尝尝吗?”

不想。

要尝你自己尝。

他也没像之前塞萝卜干那样逼我。

他松开我的手,任由那个东西在我手里变暖。

他说:“这是颗还没熟的果子,它要熟了以后才好吃。”

没熟你摘下来?

果然是个变态。

他不跟我说话了,可能转头去逗鹦鹉了,鹦鹉扑棱好几下翅膀,然后张嘴说了一句:“什……”

我听见他嘘了一声,鹦鹉就没音了。

什……什么?

是什?神?身?沈?深?慎?

听不懂。

但估计是怕我听见,所以立刻制止鹦鹉。

我管他是什么,不感兴趣。

他也没打算说,转头把我连人带椅子拖进屋。

“休息一晚上了,开始之前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嗯?

开始什么?

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我肯定不想。

他好像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勉为其难的说:“好吧。”

接着我就听见他先洗了手,然后拿了很多东西在我旁边。磕碰的声音像瓷器,又比瓷器清脆很多。

像……

装了水的瓷器

我只能这么理解。

他没说要干什么,我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只要不是蹲在厕所里吃饭,或者给我喂晒干的胳膊,诸如此类侮辱人的行为。

我觉得我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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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还能写个三章,应该就完了。

第12章 他和他种的橘树

他说我其实并不想死,可我在等待什么呢?

我只剩下大脑还能思考罢了。

他捣鼓了一些东西,磕磕碰碰叮当乱响,却有种有条不紊的淡定。然后他拉过我的胳膊,将我的袖子推上去,我感觉有东西刺了我一下,他在一旁数数,我听见他数到三,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我来说,睡着要比清醒来得容易,至少我只需要面对自己。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很小,躺在母亲怀中啊啊的叫着,父亲拿着拨浪鼓逗我伸手去抓,那时候我应该很渴望长大。

我还梦到战火之前,有人敲锣打鼓在村子里跑着喊着让大家快跑,却没有一个人会听疯子的话。

我梦到母亲给了我最后一块干粮,还梦到父亲给我扎的蚱蜢,我坐过父亲的肩头,拨乱过母亲的头发,我在院子里追着鸡鸭乱跑,还想拉着看门狗当坐骑。接过房檐的雨水,还偷过隔壁家的青柿子,没熟,涩的嘴都麻了。

然后我就被一巴掌打醒了。

“草泥马谁打老子!”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张嘴就来,疼痛却从四肢稍晚一步奔来。本来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也没法再黑了,只觉得舌根发麻。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效果还不错。”

我后知后觉,我竟然能说话了,尽管这声音陌生又粗犷,尽管身体各处都疼的不行,尽管我什么都看不见,而我却分明看见了我活着的希望。

我还想说什么,他走过来从我肩颈处取走一根针,说:“别急,再等等。”

接着我就又哑了。

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只知道尝过糖的滋味就会觉得苦的时候格外苦,也格外难熬。

他还是每天出去,有时候会跟我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带一些东西给我。

那个鹦鹉还叽叽喳喳老喜欢叫,我却没有那么烦躁了。

不知道多少天以后,他折了一根树枝回来。粗糙湿润,还有嫩芽。他好像很开心,话也变多了。

“你猜这是什么?”

你猜我猜不猜。

我是后天瞎的,又不是傻子,抽芽的树枝我认不出来?

他不跟我计较,把树枝拿去找了个瓶子装水养起来。

他说:“这是果树。”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提及他种的橘树,我却没有心思细问,他也没讲。

有时候我会好奇,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是做什么的,他要治好我吗?是的吧,那他为什么治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有时候会出去很长时间,我也开始渐渐等的不耐烦。

这天他应该去了很久,回来后脚步很轻,好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来,他问我:“你愿意跟我说说话吗?”

呸,谁愿意……

他没得到我的回答,接着笑了一下,说:“那你听我说话吧。”

我不听。

他在我旁边拉把椅子坐下,沉默良久。可能是在想怎么开口,也可能是别的。当时我不懂,我只觉得他今天不对劲,格外的磨叽。

就像、就像一直在天空飞翔的风筝忽然被树枝挂住了。

他应该,也有烦恼吧。

他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催他,我只是个任人摆布的阶下囚罢了。

“跟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小孩,官宦之家锦衣玉食,长成个纨绔也很正常。将来门当户对娶妻生子,这辈子一眼便能看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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