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前男友成了我的妈+番外(2)
可经过如此糟蹋,仍掩盖不了他样貌出奇俊朗的事实。
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徒有外表的男人,她们太年轻,总会被这种阴郁神秘的艺术家气质所吸引。李平想,可如果他是个父亲,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这种人交往——虽然他现在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青年,李平继续往下说:“这学期开学不到三个月,你的缺勤率已经到了百分之五十。班长反馈大部分时间你都下落不明,每次给你电话也总是不接。”
“这还是小事,四月二十六日,你开着别人的车撞上了路边的柱子。你才几岁就酒驾?驾驶证不要了?前途不要了?”
“五月一日,你又在雕塑厂里砸了人。厂方联系到了学校,连校长都知道了这件事。还是你的班主任帮垫的医药费。上个星期,不知道你对艺术史论的老师说了些什么,他直接扬言和你势不两立,课堂上有你没他。”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李平合上本子,拿起手边的退学申请愤怒地挥了挥,“说说看,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徐宇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半倚在椅子上的姿势甚至称得上放松过头。
李平没料想到这种情况,他以为徐宇起码会解释或是反驳些什么。但显然没有。
“原因很难猜吗?”徐宇惜字如金,边说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李平看到他右手手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徐宇很快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露痕迹地调整了姿势,将双臂抱在胸前。
“天哪徐宇,”李平愤恨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好像是在敲着他的脑壳,“你知道你现在的机会有多难得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站在你这个位置和你接受同样的教育吗?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知道吗,我有个中学时期的同学,他非常喜欢画画,但后来因为没钱就只能放弃了。你要想想,这可是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即便徐宇脸上依然无动于衷,还李平喋喋不休地讲着。如果是别人该退学就退学吧,全给他批了。才不会假惺惺的挽留他。但徐宇不一样。
这不是什么泛泛之言。所有人都知道,徐宇是天才。
沙城美院是国内最好的的美术学院,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二。考了三四年还一无所获的人比比皆是。而徐宇第一年参加考试就取得了双料全国第一名。
要说考个全国第一的人也不算少见吧,但资历颇深的教授看了他的自由创作试卷后,激情澎湃地预言徐宇就是沙城的莫西纳、下一个南昌永——南昌永是沙城美术学院三十年前横空出世的明星艺术家。
李平慕名看过他的作品。确实不赖。是那种抱着极高期待去看也无法挑出刺的、使人无奈承认其高明的好作品。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什么优秀的作品问世,也没有任何提升知名度的迹象。俨然一出成人版的伤仲永。
李平越想,越为其不争感到痛心疾首:“你家人知道你打算退学吗?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伤心的。”
“家人?”徐宇表情古怪地重复这两个字,好像李平往他脸上扔了什么脏东西。他轻轻地摇头:“我没有这种东西。”
“可你的资料上显示……”
“我没有这种东西。”他简短有力地重复。
李平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他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停留在纸上,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黑斑,远看像是一只被拍烂的苍蝇。
这时徐宇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李平自暴自弃地挥挥手:“你接吧。”
徐宇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熄灭屏幕将手机揣回口袋。
李平连声叹起了气:“徐宇啊。”
徐宇依然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他坐在那里静静看着面前无从置喙的男人,第一次主动打破了沉默:“老师,我得去上课了,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课。”
李平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决定结束这次谈话,他挥挥手赶人:“你走吧,不耽误你上课了。”
徐宇没有动,他问李平:“老师,所以我的退学申请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退学申请我就当你没有给过我,你回去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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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宇走在通往课室的林荫道上,嘎吱嘎吱地踩着地上的枫叶,像是疏松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并不是刻意旷课。开课伊始,同班同学还在学习调整转台架子、观察研究面速写时,徐宇已经直接开始上泥。当别人还在给转台找水平、观察模特的造型、分析光影位置,徐宇的作业已经初具雏形。
包括这节课的、下节课的塑像,他早就做完了。他只是不想在教室里浪费时间,仅此而已。除了班主任勉强算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其他课他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