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43)
“退烧了,再捂捂应该就差不多了。”
“哥。”
纪言郗瞥了他一眼,“干嘛?”
“我想洗澡。”
“……”纪言郗放下体温针,假装没听到。“好好休息,我中午给你带饭。”
贺肖闻言立马问:“你现在回去了?”
“不然呢?”
“我……”
“你你你什么你,闭嘴,给我安静捂着。”纪言郗打断他,说完就抬脚出门。但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一阵悉悉索索,贺肖把自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
纪言郗:“听不懂人话?”
贺肖站在床边,身上汗湿漉漉,不言不语看着纪言郗。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起来干什么,说了不能洗澡没听见?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对黎文清那么温柔。贺肖垂下眸,片刻后又自言自语嘀咕:“因为厌恶我……”而喜欢黎文清。
后半句纪言郗只看得到他嘴唇蠕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也没心情问。
贺肖话说只能说出口一半,因为他内心其实完全不能接受纪言郗喜欢黎文清这件事,不只是黎文清,任何人都是。昨晚光想想纪言郗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就难受到要炸裂。
纪言郗心说,我看见你我就火大,不凶你难道凶我自己?没这个道理。
最近这两天,纪言郗一见贺肖就觉得烦躁,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比如今早,比如现在。那股烦闷好像只有按着贺肖打一顿才能消解,但对着病号他到底下不去手。
纪言郗抬脚朝贺肖走去,走近后,微抬头注视着他,无奈地问道:“你要闹哪样?这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
“退烧后再洗澡死得你?”纪言郗真觉得贺肖是偷偷进化了,专门进化气人的本领。
“我不是想洗澡。”
“那你他妈想干什么!”
贺肖抬起眼,烧没退彻底,眼底依旧一圈红,“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
纪言郗:“……”
“陪你个头,你现在需要的是躺下睡一觉赶紧退烧,我陪你什么陪?”
贺肖:“坐着等我退烧,等我退烧你再走,你以前说过我生病你都会陪着我的。”
“……”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话?
“你要是现在走我就去洗澡。”
纪言郗觉得有点气笑了,真就仗着喊了自己二十多年哥?听听这都是什么危言耸听的发言?
“你是不是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说白了我只是你一个邻居,你要烧死还是活,我没有义务负责,懂?”
纪言郗自以为无情的发言,换来的却是贺肖的一句:“那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what?
贺肖继续说:“你之前说因为我喊了你二十年多年哥,不只是邻居,不能在一起,而现在你说我们只是邻居,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纪言郗心说,这就是学霸的神逻辑?
“你是不是烧傻了?”
“我……你,他妈的,是邻居就可以在一起了?那岂不是所有的光棍只要搬到一个有邻居的地方就有对象了?”纪言郗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我不喜欢你,这才是原因懂吗?”
纪言郗说完不管贺肖的反应,伸手用力一推把贺肖推回床上,再把他脚丢上去。扒过被子翻了个面重新给他盖上,然后没再多看一眼就出了门,临出门时扔下一句话:“如果你再跑出来,以后就别喊我哥了。”
这句话效果很好,贺肖确实没再跑出来。纪言郗走后不久他便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纪言郗带午饭过来。
第26章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纪言郗没敲门,直接拧开门进去了。进去后发现他走之前刻意捏的被角大体没被动过。
倒还是挺乖,没跑出来。
他开门进来,贺肖没动静,多半是睡着了。走近瞥了一眼,发现睡得还挺熟。
纪言郗放下午饭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贺肖脸上。
这仔细一看,才发现贺肖头发已经全湿了,脸上布满了汗水,紧闭的双眼使得睫毛有点卷翘,而睫毛下是很重的一圈青黑。
他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黑眼圈?早上是烧醒来了给他打电话,还是忍不住了才给他打电话?那如果知道自己发烧了为什么不下去找退烧药?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里盘旋,但无从知道。
纪言郗看了好一会儿后,拿了块毛巾给贺肖擦了擦脸上的汗,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是正常温度了。
但在他抽回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贺肖的唇,擦过的鼻息很热。纪言郗捻了捻手指,目光下移,鬼使神差地,指尖竟有了再次触碰上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