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隔壁校草宣称喜欢是否做错了什么(36)
哐哐哐哐。
江逾白一顿乱锤,大杀四方,终于心平气和。
玩了两三局,裴斯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皱起眉——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显然为了催他回家。
他对江逾白打了个手势,才走到相对安静的区域,将屏幕上的按键滑向接听。
但裴斯言离开不过半分钟,回来时江逾白已经不在地鼠机前,跑去玩投篮了。
这家电玩城一共两台篮球机,其中一台被陌生人占着。江逾白玩的时候,闻溯守在一旁看。
江逾白常年练琴,手指修长劲瘦。
他双手捧球向篮筐掷出,腕骨带动手掌,指尖在虚空中划出的弧度赏心悦目。
俊秀的面容和熟稔的球技吸引了很多人围观,人群里不乏拍照的。裴斯言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上前拍拍江逾白的肩膀:“我得走了,不能送你了。”
后者百忙之中抬爪一挥,没有丝毫挽留:“那拜拜哦。”
裴斯言知道这人的醉劲儿还没过,也不多说什么,抬手往他头顶一揉,回头沉沉瞥了眼闻溯:“照顾好他,早点送他回家。”
闻溯连个眼神都不给,口吻平淡:“不用你提醒。”
江逾白对投篮的兴致很浓,一连玩了三局,才端上没喝完的蜂蜜茶去找闻溯。
这人找到闻溯后不断扭头,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似乎在找另外的什么。
“他早走了。”闻溯不咸不淡地开口。
“哦?”
语气听起来有点儿不满。
闻溯扫他一眼,抽走他手上的东西,咚的丢进垃圾桶里,“你把它放在注意不到的地方太久,最好别喝了。”
江逾白的视线跟去垃圾桶,又默默收回来,不满情绪更重,但没说什么。
“还玩吗?”闻溯问。
“时间不早,该回去了。”江逾白认真说道。
他们去前台把剩下的游戏币换回来。
出了电玩城,对自己不太有数的醉鬼大步走在前,差一点儿又踩上了上行扶梯,好在这一次闻溯及时把他扯住。
步行街上人流如织,商场外墙的大屏幕上广告不停滚动,视线再往上,一轮银白圆月伴着二三星子高挂空中。
佳节将至,沿路多了许多贩卖花束的小摊,江逾白这会儿看什么都感兴趣,蹲过去挑挑拣拣好一阵,买下一束唐菖蒲。
闻溯倚在不远处的树下,一只脚踩在路面的阻车石上,这个姿势让他的腿看起来长得过分。
江逾白转身之后一眼捕捉到他,捧着花大步过去,站定后拖起长长的语调,喊了一声:“溯溯。”
这个见鬼的称呼相当辣耳朵,闻溯面无表情,不予回答。
“溯溯——”江逾白又喊,“溯、溯!”
江逾白非常不满,大有闻溯如果不应声,他就一直喊下去的架势。
路灯晕黄的光芒落在他眼里,将乌黑的眼眸照得水溶溶,而那红唇白齿不断开合,舌尖隐隐可见。闻溯不自然地别开目光,终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旋即听见江逾白嘴里蹦出这样一个问题:“你吃了吗?”他严格遵照社交礼仪,问事情前要寒暄。
“……”闻溯的脸更瘫了些,视线移回去,“有事直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逾白不配合。
闻溯:“路过。”
“那你能顺便收留我一晚上吗?”
江逾白总算说出真实目的。
闻溯眉心一下蹙起来:“为什么又不想回家?你还在和你妈妈闹矛盾?”
江逾白把脑袋垂下去,手指抠着花束外的包装纸,好半晌才说:“我现在满身酒气,回去一定会被骂。”
——如果卫岚在的话。
但他不想赌概率。
夜风把步行街上漫开,将树叶沙沙摇落,面前的男生看上去像某种小动物,漂亮但又可怜兮兮的,
闻溯看着他无声一叹:“那就跟着我走,别再瞎带路。”
江逾白刷啦抬头,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把手里的花塞给闻溯:“谢礼!”
这是一束淡蓝色的唐菖蒲,花苞含羞半放,养在花瓶里还能活很久,不枉他选了好半天。
“如果刚才不答应,是不是就不送我了?”闻溯把花接下拿好。
江逾白挑起半边眉梢:“那是肯定啊。”
闻溯也挑眉,将江逾白肩膀一拨,给他换了个朝向,带他向前走。
江逾白对这个步行街很熟,虽然醉了酒、思维迟缓,但也认得出正走的是到学校附近的路。
他是要带我去阿福副食店,江逾白想。
这正合江逾白的意。老文和跛子刘都是喜欢喝酒的人,不介意他醉酒,而且一回生二回熟,睡过一次就不害羞睡第二次了。
可当经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后,江逾白发现正走的方向和阿福副食店完全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