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隔壁校草宣称喜欢是否做错了什么(119)
但现在他想更多地了解闻溯,了解他的过去。
这一次轮到闻溯沉默良久。
他眨自己这一杯咖啡喝完,才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思维都处在混乱当中。我的农历生日是三月十二号,但她无法完全记清,每到一个月的十二号,都会给我过一次生日。
“她去世后我很难过,我希望那只是一个梦,醒来之后,她依然陪在我身边,虽然不太清醒,但还是会对我说生日快乐。”
少年的嗓音低到了沉闷的程度,像夏日暴雨来临前,铅云下蝉鸣的苦涩。
江逾白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偏头看着他,声音温柔:“她可能并没有不清醒,而是时间维度和我们不同。
“她是在对你说:十三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四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五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六岁的闻溯,生日快乐;十七……”
话语戛然而止,江逾白被闻溯勾住下颏。
他单膝半跪将他吻住,宛如蝴蝶振翅般轻柔。
江逾白眼睫轻颤。闻溯稍稍退后,指腹摩挲着他下唇:“我们去学校吧。”
“去学校?”江逾白挑了挑眉。
闻溯说:“我想听你练琴了。”
江逾白自无不可,拿上英皇考级书,又上楼薅走闻溯的充电宝,便是准备好了。
他们在艺术楼的琴房里待了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出学校吃饭。
秋天的落日很美,太阳宛如一颗饱满的橙子,从云端缓慢坠向江流。江流被烧得通红,时而有船行过,像一道道用彩纸剪出的影子。
路灯次第亮起,渐少渐暗的天光被送走,迎来水一般的夜色。
江逾白和闻溯又回到学校。
闻溯家离后门更近,他们懒得绕外面的路,干脆从学校里借道过去。但两个人走的并不是教学楼外的宽阔大道——江逾白晚饭吃得有点多,为了消食,拖着闻溯爬上了食堂附近的小山坡。
这条坡上没有功能性建筑,只有几座观赏性的石碑和雕像,坡道两旁栽满树,但路灯稀少,放眼望去一片黑幽幽。
它的正经名字叫做“勤思坡”,但学生们都管它叫“情人坡”,因为经常有小情侣在这里偷着约会。
江逾白缓缓爬坡,走了没多久,被道旁树底下的一团阴影晃了眼睛。
那里有一对儿在打啵的情侣。
江逾白啧了声,继续往上,走出大概十几米,遇上第二对。
也在打啵。
再往上走,又碰见第三对。
这一对儿倒是没像前两对儿那样抱在一起啃,但俩人腻歪得不行,一个人的左手牵住了另一个人的右手不说,另外的右手还要牵对方的左手。
“他们怎么不牵着跳个舞?”江逾白神情复杂:“我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在这里幽会,去外面随便找个公园不好么?”
“可能是这里氛围比较好。”闻溯想了一下回答。
江逾白打开手机电筒,将灯光往自己下巴上一照:“这样的氛围吗?”
说时迟那时快,伴着一道从山坡下方射来的手电光,一个明显有别于高中生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
是负责巡逻的老师。
刹那间,情人坡、不、勤思坡的树林里惊窜出一团又一团成双的身影,一个带着另一个狂奔向山顶。
“我们要跑吗?”闻溯往声音和光芒的来处投去一瞥,问江逾白。
“当然啊!”江逾白给了闻溯一个“你废话”的眼神,拽起他的手就往山上冲。
勤于锻炼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出来,江逾白拖着闻溯脚步如风转眼汇进逃窜的人流,又一路闪电带火花飞快将人流甩脱,冲上山顶冲下山坡,成为第一对摆脱追捕的人。
校园主干道旁的路灯散发出温黄光芒,吸引来了数只飞虫。
江逾白累得气喘吁吁,手撑在路灯灯杆上:“不对,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闻溯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来这里!”
闻溯又看他一眼。
江逾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没好气:“想说什么就说。”
闻溯意有所指:“你的确是吃饱了撑才来的。”
第51章 Ch.51
冬天总是说来就来。
一场连绵了好几天的雨后, 温度降到个位数,枝头黄叶稀疏,街上许多人都戴上围巾裹紧了羽绒服。
江逾白也把外套换成了厚实的大衣,但坚定拒绝秋衣秋裤。
这一节是体育课。
学习到底改变了江逾白。从前只要他在学校, 就不会缺哪怕一分钟的课, 现在也能说不去就不去,而是坐在艺术楼的琴房里抖着中性笔研究英皇八级的乐谱。
七班的体育课也排在这节。傅磷跑完圈摸过来, 翘着条腿靠着墙, 打完一盘游戏摇头晃脑感慨:“还是你这里好,把鱼摸死都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