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俗人(118)
是的,自从两人谈了之后,沈浔没能学到孟远岑的健康作息,反倒是成功地把孟远岑也变成了入门级夜猫子。
他躲在被子里小声和孟远岑聊天,听孟老师说深夜档骚话,这恋爱谈得活像是在偷情。
“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听到了吗?”
“嗯。”
“现在你跪坐在床上,把衣服纽扣一颗一颗解开,两只手都顺着衣领的边摸进去,指尖捏住凸起部位,按压、揉搓,想象是我在玩弄你的……”
沈浔怎么也想不到,两人明明相隔十万八千里,只能借助语音通话去听彼此的声音,在如此局限的条件下,孟远岑居然也能成功地诱骗他搞了一次璜。
第二天早上,如沈浔所言,大早上那会儿他正睡得香,可惜还没睡到日上三竿,被沈母叫醒了,说是家里马上要来客人。
沈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衣服,“谁啊?”
沈母:“你爸的一个朋友,陈叔,当年帮了你爸很多忙。”
沈浔仔细回忆了许久,记忆里没这号人,他没一点印象。
大概十点左右,神秘的陈叔终于亮相,但是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是陈叔的女儿陈思苒。
陈叔和沈泰安聊天去了,把陈思苒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客厅。
沈浔主动端茶送水,又去拿干果蜜饯,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沈母,后者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你好好招待人家。”
联想到昨晚沈母反常的叮嘱,沈浔醍醐灌顶,蹙着眉问道:“妈,您实话和我说吧,这是不是又是一场相亲局?”
沈母避而不答,“陈叔和你爸确实是许多年的老朋友,今天碰面吃个饭叙叙旧,陈叔的女儿是客人,我们当然要好好招待。”
等于说间接承认了,又擅自给他安排相亲,问过他意见了吗?
烦了。
被沈母撵着坐到客厅,陈思苒的对面,好在对方也安安静静的,干坐在一旁剥开心果吃,偶尔拿起手机看一眼,客厅的电视在播娱乐节目,因为没人看,于是完全沦为背景音乐。
沈浔还挺喜欢这样的局面,总比尬聊要舒服。
手机忽然响了几声,是孟远岑的消息,沈浔昨晚说过今天家里会来客人,所以消息可能不会回复得太及时,但是现在既然能抽空聊会儿天,那不得把握时机?
假装走到一旁倒水,沈浔低头打字,一条消息还没发出去呢,正好被沈母逮了个正着。
“聊天啊,”沈母拍了一下沈浔的后脑勺,“把人家晾在客厅,好意思么你。”
在沈母的凝视下,沈浔规规矩矩地坐回女生面前的沙发上,被迫开启了第一个不算话题的话题,他看到坚果盘里的开心果少了很多,“我再拿点开心果过来吧。”
陈思苒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沈浔去拿开心果的时候,发现沈母还倚在门边,他无奈道:“妈,您再盯着我看,锅里的菜怕是要糊了。”
沈母笑着骂了一句,终于转身往厨房走去,“要你说,烧菜我比你懂好吧。”
开心果一颗一颗敲在塑料盘底,陈思苒拿起来,将壳剥开,静静地嚼,嚼着嚼着陈叔也出现在客厅,她这才抬起头,主动和沈浔说了第一句话,“你是做什么的?”
沈浔并不避讳,“法医。”
话音刚落,陈思苒愣了一下,“我是做殡仪的。”
沈浔闻言也愣了,殡仪他熟啊,平时没少往殡仪馆跑,“殡仪师挺辛苦的。”
陈思苒叹了一声,感慨道:“法医也很辛苦。”
说完,她一时间心生同病相怜之感,拉着沈浔聊了几句,关于大众对于法医和殡仪师的误解,谈及社会偏见和刻板印象,寥寥几语,心酸苦楚,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直到陈叔离开客厅,她又安静下来,低头不说话。
沈浔看果盘空了,默默地给她加开心果。
对话暂停没多久,陈叔再次出现在视野中,陈思苒放下手机,又开始主动搭话,“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法医?”
“小时候觉得法医很酷吧。”
“哦,那我和你差不多,我是觉得殡仪师很酷。”
沈浔轻声附和,“殡仪师确实也很酷。”
陈思苒点了点头,然后仰着头,往隔壁房间张望几眼。
收回视线,瞥见沈浔略微疑惑的目光,陈思苒叹了一口气,可能两人相似的职业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她干脆放轻声音,实话实说了,“很抱歉,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只不过我和她还没有公开。”
“所以,”她顿了顿,面带愧色,“如果我和你聊多了吧,我对象会吃醋的,但我要是一直不说话,低头玩手机的话,我爸回家又要好一顿数落,念念叨叨,管天管地管空气,我结不结婚关他屁事儿——啊,不好意思,真情流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