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予道：“你哪里配合我，一件衣服你都不肯承认，衡夙，我要重新评估你的信誉。”

衡夙：“我很有信誉啊。”

“……”有的人沉默片刻，满头雾水地反问，“你在我这里的信誉不该我来评估吗？”

衡夙颔首道：“可是我真的对你很有信誉啊。”

裴镜予默然。

他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对劲，他们说的信誉可能不是一种东西。

他轻咳一声，坐倒在沙发里：“还是说说衣服吧，没想到啊，弟弟，你那么早就开始对我暗藏祸心，心怀不轨。你的那件衣服我穿着根本不合身。”

衡夙坐在他旁边，随着风衣敞开的领口，渐渐露出锁骨，若隐若现的衬着颈间的项链，起伏蜿蜒，犹如幽深的河流。

“原来哥哥是在说这个，”衡夙道，“是我的衣服。”

裴镜予不明所以：“你真失忆了？”

衡夙静静看他片刻，意味深深地笑道：“没有啊，只是想听你说你穿过我的衣服。”

裴镜予：……

“我穿过又怎么了。”

衡夙将他的右手握进掌心，垂眸道：“没怎么啊，只是我很高兴。”

“还有点后悔。”

“……你不会一件衣服都不舍得给吧。”

“我是后悔没有多送你几件衣服，”衡夙遗憾道，“我还有领口更大的。”

“……”

裴镜予不愿就此被衡夙拿捏，他脑中灵光一闪。

只看他微微一笑，指尖摩挲着衡夙的掌心：“我也不是不能穿。”

衡夙挑眉。

他冷静继续：“但要你好好表现，我只奖励听话的弟弟。”

他应该拿捏得很完美吧。

“好啊，谢谢哥哥。”

如果衡夙应答的时候没有忍笑的话。

第56章

25-

裴镜予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他看着衡夙的神情，警觉起来：“你确定吗，我的要求可能有点高。”

衡夙道：“哥哥放心，我一直都很有觉悟，再高的要求我都有信心满足。”

……竟能如此自信！

裴镜予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串残忍无情的要求。

但这也都被他逐个驳回。

不能这样。他想。被偏爱的人也要有值得被偏爱的优点，无度挥霍总是错误的。

除非自己并不需要被偏爱，也就无从珍惜。

然而他很需要衡夙的爱。

天底下那么多人。

他最想要衡夙所有的爱。

26-

哥哥没有对弟弟提出任何要求。

裴镜予对此的解释是：“我暂时还没想好需要你做什么，等我想到的时候再告诉你。”

衡夙欣然接受：“好，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堂堂衡King竟这般谦和有礼，裴镜予不由翻出旧账：“你的态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你以前对我不假辞色，还骂我有病。”

“……”

两句话说完，衡夙罕见的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衡夙问。

裴镜予冷冷一笑，结果回答：“也不是不可以。”

他甚至有些体贴：“我也能理解你当时的态度，毕竟我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彼时他还将衡夙打入裴清漓的阵营，借此拉人下水不止一两次。

可以说他们当初对彼此来说都不是好东西。

衡夙略有动容：“原来你也知道。”

？？？？

他微微睁大眼睛：“什么叫‘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怎么敢对哥哥有意见，”衡夙叹息一声，摩挲着他的手背，又添了句，“只是当时哥哥还误会我是裴清漓的粉丝，我很伤心。”

27-

衡King究竟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裴镜予无从知晓。

但裴镜予明白一个道理。

他不信也得相信，他和衡夙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是要学会一叶障目、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

裴镜予只得道：“那我给你道歉，我误会了你，对不起。”

他话音落下，衡夙的指尖倏然顿住。

那双浅色的眼睛垂着睫羽，令人看不清神情，直到衡夙抬起眼帘看向他。

他们四目相对，周遭静寂，好似天地间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很意外。”衡夙眨了眨眼睛。

裴镜予莫名觉得衡夙此时的神情微妙。

好像剥去游刃有余的面具，显露出几分叫人意外的纯情。

真正意外的人分明是他。

视线如同被火焰燎烫到，他移开目光，转而垂眸去看他们交握的手。

“哥哥，”他听衡夙说话，声音有些低，“现在能不能亲一下啊？”

28-

…………

衡夙就没有按规矩出过牌。

这种抢到地主单留一张三的出牌手法让裴镜予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