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球不就是用来宠的(71)
许攀愣住, “是吗?”他刚才翻书就是在确认这道不确定的题,回看了课本公式定义,还以为自己写对了。
不过他诚实回答:“这一题有难度, 我的答案是随便蒙的。”
栗卷豆仰头, 垂眼抠手指, 尾音哼哼唧唧,“我可算了半页草稿纸呢。”话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小骄傲。
最后一道选择题一般都是五颗星的难度,这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实力演算出来。
放学后, 他们和梁正生一起约在浦沅校后门的一家小面馆里吃饭。
栗卷豆吸溜一口面条就探头探脑, 终于按捺不住, 用煞有介事的语气问梁正生,“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的什么答案呀?”
他紧紧抿唇,乔模乔样,其实小奶猫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梁正生低头给他拌调料,平缓说:“B。”
空气突兀凝滞了几分。
栗卷豆雀跃晃动的脚尖停住不动了,他像是没听清,鬼祟着小声问:“D?”
梁正生咬字清晰,重复一遍,“B。”
半晌,栗卷豆选择装聋作哑,偏头对坐在身边的许攀说:“看吧,我就说是D。”
替小少爷挑葱的许攀:“……”
梁正生抬起眼,无奈笑,“好吧,是D。”
栗卷豆又开始欢快地踢踢脚尖: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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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周末过去,浦沅月考成绩很快统计出来。
教室里,许攀心神恍惚,呆愣拿着发放下来的试卷。虽然仍旧没有达到及格线,但至少考了将近一半的分数,要知道以前他可是零分专业户。
栗卷豆维持住及格的成绩,甚至数学比上次整整进步了一分。他开心地转来转去,欢喜得不得了,拉上许攀一起去俞凯家的鲜奶店庆祝。
栗卷豆趴在柜台前,翘首以盼,晶亮的眼睛里透出渴望,他昂起脑壳,眼巴巴地问小俞阿姨,“两种纯牛奶可以兑在一起喝吗?”两种口感他都想要。
外出接了个电话的许攀推门而入,原本轻松的面色变得凝重,他缓步走到栗卷豆身边,轻声喊道:“喵喵。”
栗卷豆吸着小瓶酸奶,扭过头,“嗯,怎么啦?”
许攀眉头不展,声线沉闷,“爷爷病重,我得回老家一趟。”
“啊。”栗卷豆睁圆眼睛,他张嘴松开吸管,有些着急地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爷爷。”
他也管许攀的爷爷叫一声爷爷,之前暑假和阿攀一起去乡下的时候,爷爷还给喵喵煮过蚕豆,编花篮,还教他捉过小蜜蜂。
许攀不自觉抬高音量,压抑着情绪,“不,不用。宝贝不要太担心,我去几天就回来。”
栗卷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嘴唇抿了抿,泛红的眼周逐渐濡湿,轻声呢喃试图安慰,“阿攀……”
许攀强扯出笑意,“年纪大了身体总会出毛病,爸说爷爷已经转到县城医院。没事的,宝贝,我先送你回家。”
许攀心中隐隐不安,等他连夜做火车赶回老家县城医院时,许爷爷早已昏迷不醒,躺在监护室等待救援的手术费。
许攀毫无办法,只能咬紧牙关把栗婧给的钱拿了出来。
手术室外。
气氛肃静死寂,许攀沉默地靠坐在走廊长椅上。
许父在楼下抽完一包烟走过来,突然出声问:“你哪来的钱?”
不等许攀说话,许父怪异笑了下,“栗小少爷给的吧。许攀,那天在电影院,我看见你了。”
许攀垂首,双拳抵住额头一言不发。
……
“喂?喵喵。”
许攀站在医院长廊尽头,拨通了栗卷豆的电话。他眉宇间堆满了沉重的疲惫,说话的低语声却异常温柔。
栗卷豆正趴在课桌前奋笔疾书,接通电话第一时间关心询问:“阿攀,你到家了吗?爷爷怎么样了?”
许攀含糊应付过去,“还行,你不要太担心。”
“那就好。”栗卷豆松了口气,转脸开始吐露自己的小情绪,小声抱怨道:“阿攀,今晚妈妈请了老师来家里辅导我写作业。”
“老师?”
“对啊,曾宏老师。”
要是搁以前,许攀压根不可能知道曾宏是谁。但最近一段时间,各科课本都快被他翻烂了,自然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
曾宏,是印在教科书扉页里某一位总主编的名字。
栗卷豆忧愁地叹气,“阿攀,先不说了哦。唉,老师有点严肃,他一会就快来了,老师不允许我玩手机。”
嘟—嘟——
俩人互相道别后,电话挂断。幽深的蓝色玻璃窗倒映出许攀寂然寥落的身影。
小少爷,真好啊。
他的宝贝就应该待在温暖的别墅房间里,喝着甜甜的牛奶,不想学习就可以不用学,想学习了,也有教授一对一辅导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