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球不就是用来宠的(67)
钢琴虽然昂贵, 尚且还能明码标价。栗婧用意明显,弹琴的小少爷,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他纯粹剔透, 像水晶一样美好。
许攀深望的目光变得惘然起来, 他攥紧手里褪色的旧包,禁不住扪心自问:
你真的忍心把这块水晶据为己有吗,你明明一无所有,美丽无双的水晶跟着你,一定会一天天黯淡下去吧。
许攀,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睡在栗卷豆脚边的辛巴鼻头攒动,冷不防睁开炯炯有神的黑豆眼。
栗卷豆丝毫不知道他的阿攀正站在背后凝望自己,沉浸弹完一曲,裤脚忽地被狗牙咬住,辛巴拖住小主人的裤脚边边努力往外扯。
“辛巴?你在干嘛?”栗卷豆被大犬的鼻子拱得痒痒直笑,双手捧起辛巴的脑袋好一番揉搓,嗔了句调皮,“把我鞋带都咬散了。”
辛巴紧咬住栗卷豆的鞋带不放,想把他往门边引,栗卷豆逐渐领会到它的意图,抱起辛巴的前爪,终于抬眼往门边看过去。
推拉门晃了几晃,栗卷豆只来得及瞥见一道刚巧离开的黑色残影。他把辛巴的两只爪子搭在一起,蹭了蹭,费解说:“奇怪,你要我看什么啊。”
闻不见许攀熟悉的气味,辛巴甩了甩头,着急地喷出一鼻子热气。
栗卷豆若有所思,刚想出去看看,下一秒被栗婧喊住。
“喵喵,别出去玩了。再等一会你叔叔,今晚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
于是栗卷豆刚离开软椅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
假期过后,栗卷豆一直琢磨着要给自己换头像这件头等大事。
因为每天晚上睡前,扰人清梦的林夺都会在扣扣上面和他说晚安,顺便戳一戳自己的企鹅头像。
栗卷豆简直不堪忍受。
他特意去网站上找来一对适合表达男生和男生之间美好友谊的动漫头像,自己换好之后,又把另一张给许攀发过去。
栗卷豆下巴抵住手机,撑头发呆。
阿攀很好,但他偶尔也会抱怨他过于木讷不懂浪漫,好比这种事居然还要宝贝来做。
似乎春假回来之后,许攀变得更加沉默,沉默倒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其他人。
从前他虽然对别人寡言少语,但间或还能朝他玩笑两句,现在的许攀活得更像是一块深沉冷硬的坚冰,连俞凯粗心大咧的性子也发现了端倪。
好在许攀对栗卷豆一如既往,他倒不会无事生非,多横插一嘴。
距离夕岭湾的亲吻过去一段时间之后,栗卷豆此刻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并不会像最初一样面红耳赤。
说起来,并不是多甜蜜的吻,甚至许攀一身酒气就不容抗拒地吻了上来。
记忆里心荡神摇的震颤随时间愈发模糊朦胧,他唯一能记得的是,初吻发生时霎那间的悸动。
像破土而出的嫩芽,携着春日清冽的泥土芬芳,甘甜,也值得回味。
青涩的栗卷豆分不清他对许攀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抑或是程度多深,只将这份仅存的懵懂悸动珍藏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
喵喵是喜欢阿攀的。他对自己反复说。
不知不觉学期过半,高二生涯悄悄留下一条短短的小尾巴。
栗卷豆解题时依旧常常会陷入茫然费解,双眼迷瞪地满草稿纸乱转,但他非但没有被打倒,反而一天比一天意气昂扬,终于在期中考试里从倒数进步到班级中下游的名次。
“恭喜啊宝宝。”
教室里,林夺弹了弹自己将将及格的试卷,手臂撑在栗卷豆的后桌,放下一个墨绿色的竹雕笔架。
“庆祝礼物。”
“这是什么?”栗卷豆睁大眼拿起笔架,惊喜喃喃,“好漂亮。”竹制圆筒上雕刻着精美繁密的饰物花纹,图案中央倚着一只慵懒的田园猫。
不像笔架,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栗卷豆一眼看中这件做工精致的小笔架,但又不太愿意接受林夺的礼物,询问他在哪家店里买的。
林夺捻了捻被竹刺扎成一片密麻小孔的指腹,缓缓开口,“厂家倒闭,这是最后一支,买不到了。”
他从爷爷那里学来的竹雕工艺,非遗传承,足足做了一月有余。
栗卷豆露出遗憾的神色,他极其宝贝地摸摸笔架上面的小猫咪,不舍得放手,情真意切地说:“我觉得我需要它。”
他写作业有一个不好的习惯,课本、试卷和参考书铺得满桌都是,经常丢三落四。本来脑袋就不太灵光,一会儿笔帽丢了,一会又要找橡皮尺子。半天下来,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题却没完成多少。
林夺失笑,“我也这么觉得,送给你就拿着。”
栗卷豆抱着心爱的小笔架,说了声谢谢。
吃错药的林夺要是犯病变态发横,他可以比他更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