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球不就是用来宠的(14)
许攀不作声。
“爸给项总做了十几年的司机,做了那么久总有情分在。你不是一直和小少爷关系很好吗,只要你开口,再帮爸爸要个职位,小少爷那么善良一定会帮忙。”
许攀的父亲曾是项建新的司机,前不久刚被辞退。倒不是由于业务能力不行被辞退,而是项建新不需要司机了。项总一直是妻奴,早早就有不管理公司的打算,今年家族企业正式被项建彦接了手,他退出管理层留在股东会吃分红,专心陪伴家人。
项建新和栗婧俩人都很大方,做他们的司机,连同子女教育也有附加福利,所以许攀能一直留在浦沅读书。
辞退一名司机对夫妻俩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不需要所以便不用再雇佣,可是对许爸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栗婧和项建新其实给了不少辞退费,也通过人脉帮忙介绍过新工作,可是临城再没有比他们开的还要高昂的工资,并且高出不是一星半点,而那些补偿的钱总有一天会用完。
这些年因为在项家谋职,他们一家日子才好过一点,如今断了水源,不知道哪天就会搁浅而死。
掌心里的牛奶瓶传来温暖的热度,许攀嘴唇微动,说:“爸,那些东西是爷爷让我带过来的,爷爷喜欢喵喵。”
初二时,他曾经带着栗卷豆一起去过一次乡下。他的宝贝小少爷,无论在哪里都是讨喜的。
许攀说话的声音平静,但在历经风雨的大人面前,还是能被轻易看穿里面藏着的年少人并不那么成熟的不甘对抗。
他不愿意。
不愿意和他的宝贝开口说这些。
电话那端许爸安静良久。
“许攀,你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也不要忘记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攀。”
攀。是攀附,是卑微,是讨好。
许攀沉默。
半晌,许爸又说:“最近的生活费自己解决。”
说完最后一句话电话被撂断。
许攀握紧手机,发白的指骨沿屏幕缓缓摩挲,屏保是栗卷豆坐在购物车里的一张侧脸照。
默然几许,许攀单手推开沉重的天台铁门。
“阿攀,阿攀。”一过去就听见喵喵的哀哀叫唤,细声细气,含着撒娇。
天台的拐角有一间小小的玻璃房,躲风的栗卷豆乖哄哄趴在玻璃门后看他,看起来毛绒绒软绵绵,表情难过,还有点忧郁。
一只小猫球朴素的烦恼。
本喵的neinei呢,为何还没来。
许攀不由笑出了声。
“阿攀,你的幼稚同桌饿了。”
“幼稚鬼。”
许攀低磁的嗓音轻描淡写,帮他打开瓶盖递过去,“喝吧,温度刚好。”
玻璃房空间太小,许攀的体量挤不进去,于是就隔着一道玻璃注视栗卷豆。
“宝贝。”
“干嘛。”
“今早新来的转学生……”说着,许攀眼色暗了暗,提醒道:“离他远一点。”
林夺一张脸冷得很,就坐在喵喵的后桌。虽然一上午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沟通,但他对喵喵似乎占有欲极深,针对自己的敌意也丝毫不避讳。
不知道为什么,许攀有点不安,总感觉这个新同学来到浦沅会改变什么。
闻言,栗卷豆脑中回忆起印象模糊的一张脸。
每次嘴巴里在忙碌的时候他思绪总是转的格外慢,想了许久,他歪过头才了然说:“他啊,想和你抢饭碗。”
总之想做自己的代打小弟,被拒绝后没想到竟然追到浦沅来了。
许攀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抢饭碗?
盯住栗卷豆的眼神阴暗到恨不得要生吞了他。
林夺想抢的怎么可能只是饭碗。
栗卷豆眉心微蹙,软软哼了声:“我不理他,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桌突然坐了人他一时不习惯,还是昨晚没睡好生出错觉,总觉得新后桌来了之后一直在看他。
视线并不灼热,丝丝缕缕似有若无,像暗处盯梢的狩猎者。
栗卷豆偶尔侧首眼神瞥过去,俩人视线相接时,新同学就会僵硬朝他笑。
笑容扭曲,真的难看死了哇。
是不是故意存了想恐吓喵喵的心思?
许攀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会吓退他的。”栗卷豆给他吃定心丸,“放心吧阿攀,谁也抢不了你的位置。”
许攀姿势散漫靠到栏杆旁,目光轻飘飘落在栗卷豆身上,带着点恍惚,好像在看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人。
转瞬,许攀慢悠悠勾出一抹笑,声线沉慢,“我这么幸运啊。”
“那当然,你永远是我最好的、不可替代的……”
栗卷豆说着突然吸到一粒草莓果肉,他咀嚼吞咽,咕噜嘬几口酸奶,然后补充说完:“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