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钓鱼(5)
代驾将他的跑车开了过来,陆啸行待够了,当即就要走,想叮嘱徐崇明不要出去乱说,又觉得特意提一句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出了医院大楼,屁股刚挨上车座,发小邱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行哥,你是真行啊!听说战况很激烈,猴急得保护措施都没做呐!”好不容易披上西装皮稳重了几年,这咋咋唬唬的语调,一夜回到解放前。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行哥……”
陆啸行狠狠皱起眉,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崇明什么时候这么大嘴巴了?
抬个头的功夫,余光不小心瞥了一下后视镜,陆啸行忽然不淡定了。
他立即伸长了脖子,对着巴掌大的镜子左右转转调整角度,终于,颈侧那拇指大的、殷红的新鲜印子从领口边露了出来。
——传说中那个战况激烈的罪证?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做那事的时候,肯定是没有亲嘴的,晏泊如有亲他脖子吗?
是在床上,落地窗后的椅背上,还是浴室里?
什么姿势?
想着想着,陆啸行降下跑车顶棚,一脚油门,发动机发出愤怒的、冒着金钱味的轰鸣。
深吸一口气,惜命的陆总勉强调整好心态,以常速将车倒出,拐上大道。
难得出现了烦躁的情绪。
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心绪起伏了。
作者有话说:
陆啸行一副很值钱的样子。
第3章 是药物的副作用
一杯中规中矩的特调Martini入喉,陆啸行仰起头,微微松了松紧张的肩颈。
他不是会借酒消愁的人,容易误事,何况,晏泊如带来的这点烦躁还达不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本打算换杯柠檬水清清口,谁知道刚刚一饮而尽的那一杯,给潜在的合作伙伴留下了豪爽的错误印象。
气氛正融洽,斟酌再三,陆啸行点点空酒杯,食指一抬一勾,示意调酒师续上。
“陆总,到了。”司机出声提醒。
车停了下来,脑子里的晕眩还在持续。
陆啸行懒懒睁开眼睛,下车,绕过长廊,换好鞋后,将衬衫扣子解下一颗,站在玄关缓了两秒。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微醺的范围,进入到了头重脚轻的阶段。
夜已经深了,吴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迎接他的是他的新婚对象晏泊如,应该一直等在玄关边的小客厅里。
陆啸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防备的意思很明显。
于是晏泊如就停在离他三四米的地方,不再靠近。
“陆总,吃完阻断药后不建议饮酒的。”晏泊如的声音里带着涩然的哑意,长眉蹙起。
陆啸行别开脸,随意应了一声,“嗯。”
这占地近千平的玫瑰庄园明明非常宽敞,为什么这一刻觉得室内的空间如此逼仄?
他明显不愿多聊,绕过晏泊如往楼梯口走。
和晏泊如相处时,总觉得一股无法捉摸的不适感。
这种不适感无根无由,又似乎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像女巫的毒药,似乎只要他让人这种不适继续,平静的生活就会产生无法弥合的裂痕。
两人离得近了,陆啸行才发现晏泊如整个人憔悴得离谱,像个快要碎掉的病美人。
陆啸行:“……?”
上午还好好的?
脚下一停,他的面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晏泊如正歪着头静静打量着陆啸行的神色,一缕发丝不小心挂到了上翘的睫毛上,晏泊如眨了眨眼睛,眼尾瞬间红了。
陆啸行明明什么也没说,他却懂了。
——陆啸行觉得他这是真中奖了。
“不是生病的症状,是阻断药的副作用。”说着说着晏泊如用指尖拂走那根碍事的头发,很轻很轻地吸了吸鼻子,接着一字一句解释,“恶心、呕吐、腹泻,很正常的。”
睡了一下午,起来时嗓子都肿了,地上的纸袋被随意踢了一脚,散出一地的药盒——陆啸行上午特意带他去开的阻断药。
彼时窗外的茱莉亚玫瑰开得正好,空气中充盈着明媚和热烈,晏泊如坐在窗边,将药一盒盒拆开,再一个个放进去。
最后,问吴管家要了温水,赌气般吃了下去。
晚饭后直接去洗漱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
原来被陆啸行当作陌生人,是这种待遇,是这种心情。
陆啸行迟钝地接受到了晏泊如的委屈,他在这股淡淡的委屈里变得越来越不知所措,好像舒缓的夜曲里插入了突兀的鼓点,不和谐,不对劲。
他有些无礼也有些突兀地扭头就往楼梯上走。
没有说出那句“不要再吃了”,也没有一句关心。
晚间,吴管家敲门进来,托盘上端着碗温度适宜的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