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结婚只差认识了+番外(19)
越是刻意避开,就越是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施赫之引他入戏时的话和初见时那句“要死找个远点地方,别碍我眼。”几乎一直在他耳边循环播放,江茨捂住自己耳朵,依然被吵得头晕目眩。
他狠狠拂开施赫之再次凑近的手,终于抑制不住,弯腰俯身不断干呕。
“......别碰我......”
施赫之见人难受,伸手递过去一瓶水,却被对方因雨水刺激而猩红的眼睛盯住。
“恶心......”
又是莫名其妙地敌视,施赫之周身气势顿时冷了下来。
明明江茨仍然在他身体里,可方才说出那几句话时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却全然变成江茨的神态,其中的厌恶几乎与他们正式见面那天如出一辙。
剧组果真选了个好天气,雨丝毫没有收歇的意思,依然噼里啪啦地下个没完,仿佛此前吞过海,此刻一股脑倾倒,刻薄地想把所有人淹死,恶意满满。
两人之间只剩下雨声。
施赫之自带着矜贵,即使是换了身体,立在那也仿若不知悲喜的玉偶。江茨余光瞥到,觉得自己仿佛成为裹满着泥泞小丑,活该接受所谓审判......
审判?
记忆里的两道身影开始重合,扭曲成眼前长久难散的黑雾。
他捏紧拳。
“既然是监工的,你可以回去了。”江茨垂眸,略带嘲讽地开嗓道,“谢谢您给我了这样......珍贵的回忆。”
施赫之目光如炬,点在江茨身上:“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茨噙着笑,却并不看向施赫之,认认真真挽起沾湿的袖子。
“我性格不好,您多担待。”
又是句句带刺,施赫之紧皱着眉,也被激起火,于是冷冷怼道:“确实早有耳闻。”
江茨那满天飞的黑料难道还少么?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被人喷死,也就这么一张天造地设的脸扛得住骂言,成就所谓黑红路线。这些江茨都不止一次听过,此刻列举出来实在过于容易。
他听到施赫之这样说话反倒是笑了:“这样挺好,既然我们互相看不上,就早点把这件玄学事情解决,不然按我这外里内里都烂透了的人,时间一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你威胁我?”施赫之眯起眼。
胸口的火焰燃烧得炽盛,四肢百骸却被恐惧注满,冷得人想蜷缩起来。江茨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他没在人前发疯的癖好,于是他舔了舔唇角,倨傲地看向施赫之:“您高看我了。不过是本性难移,难以控制。”
直觉无法再交流下去,施赫之没有同人破口大骂的习惯,他反唇相讥:“也好,我有心理预期。”
江茨玩弄着青白指尖,自带上痞气,眼神却已涣散,不知道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是对谁:“说句真的,我景仰您毫无破绽的虚伪多时了,倘若我学来几分,应当不会如现在这样......”他停顿片刻,嘴角高高扬起,就像是话语中的恶意,“声名狼藉?您说,对吧?”
施赫之忍无可忍,先前《烟鬼》里存有的良好印象在此刻荡然无存,正好瞥到刘寻往这个方向走来,他捏紧手中的塑料水瓶,准备转身离开。
“不过也挺好。”江茨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好似很闲适,“我把我这幅恶人皮囊借给你,你随意使用,维持完美形象再不透透风,估计会憋坏了吧。”
他拖着尾音,将讥讽入骨:“不必谢我。”
“你简直......”施赫之抿唇,他恨声道,“不可理喻!”
“赫之?!”刘寻走近,就听到【江茨】来了这么一句,他护崽的心顿时被激起,“怎么回事?江茨你有病吧,我们施赫之哪里招惹到你了,三番二次来找他不痛快?你怎么混进剧组的?真有病!”
施赫之看着自家经纪人破口大骂,理智一根弦绷得死紧,他咬牙忍下怒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强迫自己立刻转身离开。
“你别走啊!你!一天天的,真晦气!”刘寻高声道,他嘟囔着扶起【施赫之】,心疼对方淋了一天雨,“你也是,跑到这么偏的地方,这人就是有病,别招惹他!这么一折腾,万一生病了......”
刘寻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发觉【施赫之】半天没搭腔,他看人拧眉像是不舒服的样子,立马晃了晃:“【赫之】?你没事吧?你还能听到我说话么?”
江茨一直垂着眼睑,被人蓦地一晃,稍稍回神,他看向刘寻,瞳孔黑得令人发憷,像是深渊绝险里所有狞恶。
刘寻被望得后退一步,就见对方低眉浅笑。
“听到了......”
“江茨嘛......”他扬长脖颈,似乎在品味这个词,“确实有病......”
施赫之一路走出拍摄基地,才发觉自己迷迷糊糊淋了一路,可能真的是被江茨那混蛋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