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那个很重要的人是我母亲，她……跳楼了，没成，被抢救过来了，医生说昏迷这么久是因为她之前精神一直很紧绷，很焦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会睡一段时间。”许言卡壳了一下。

“……”那老板似乎也愣住了，他见过出车祸的，见过溺水的，但唯独没见过这种丢下这么好的儿子自己先跑路的人。

“你……别伤心啊，你母亲也抢救过来了，这证明老天爷都想帮你把，对了，你爸怎么没来?”那老板强制性的转移了话题，但没想到这个话题更令许言难堪，不好回答。

“……我爸去世了。”许言本来有一点想骂人的，但转念一想无知者无畏，索性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老板彻底不说话了，自己这嘴是开过光吗?这么牛逼。

“呃……内个，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老板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说什么不好偏说这玩意，人家不抽自己两大嘴巴子自己都心虚！

“我爸是消防员，在火场为了救人牺牲了。”许言倒是毫不避讳。

“那是大英雄啊！”那老板见有客人来了便和许言赶紧到了别忙自己的去了。

许言走出店都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想到了最后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这老板真牛逼，随便说都能戳中自己。

许言用最慢的速度回到了医院，走进季佳病房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季佳醒了。

医生也在。

“……”许言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啊。”郝医生冲许言眨了眨眼道。

“妈……”许言从门口进来，越走越快。

“许……言啊……”季佳嗓子很哑，因为刚醒没喝水，还要做检查。

“妈，对不起。”许言看着季佳这幅样子突然一瞬间觉得人生很好了。

自己的母亲没有去世，她还在许言眼前。

“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妈……对不起你。”季佳的眼眶很快就红了。

“……”许言只是沉默。

“妈对不起你……抛下你一个人…”季佳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许言就绷不住了，一滴眼泪从他清瘦的脸庞滑落。

医生在一旁看的鼻头发酸，或许是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了，又或许是替许言和他母亲的再一次相遇而感到高兴。

许言流了一滴眼泪就好了，毕竟他从小就不爱哭。

季佳很幸运，相当于去鬼门关跟看门的打了个招呼又回来了。

“你在一边坐着吧，我给她上药做检查。”郝医生把眼泪憋下去，然后走到了季佳身边给她换药。

“你去给你妈妈倒杯水吧。”郝医生头也不抬。

“嗯。”许言很麻溜的快走过去倒了杯温水。

“谢谢……”季佳全身都疼，一动就像要散架撕裂，许言看到以后快速上前给季佳一点一点喂。

“情况不差，几个月就能好，期间要做手术，康复训练，好了以后会烙下病根，不能剧烈运动，你上学没法经常来照顾季佳，也高二了吧，学业挺紧的，你可以找几个比较能信任的亲戚来照顾她，实在不行就让医生来。”郝医生语速飞快的跟许言和季佳汇报情况。

“我回去看看吧，看有没有亲戚能来。”许言嘴上是这么答应的，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想。

毕竟季佳就是因为这才跳的楼啊，谁会去管她呢?

许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记得警察还要来，让我等季佳醒了跟他们打电话，他们要来做笔录。”

“嗯，你打吧，我先撤了。”郝医生说完就往隔壁病房走去。

许言跟警察说完以后没多久就来了。

“我跟你母亲说，你先出去吧。”警察跟许言点了点头道。

“嗯。”许言出门的时候把门也给捎带手关上了。

许言心想这会时间他能干点什么，在医院里乱晃荡是不是显得自己是精神科的?

于是许言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许言打开了企鹅，找到了他通讯录里的杜无哲。

，：在吗?

对面秒回——

杜无哲：嗯，怎么了?

，：你方便出来一趟吗?

杜无哲：发地址。

许言心道还得是杜无哲懂自己。

，：[共享位置]

杜无哲：去医院那?

，：嗯。

杜无哲：门口等我。

许言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人来陪自己唠嗑了。

十多分钟以后，许言在大门口正踢石子踢的高兴，就被一声“许言”给叫回神了。

“来了，怎么样?”杜无哲跑了两步跑到了许言面前。

“谁怎么样?我妈?”许言有点懵。

“……你和你妈。”杜无哲安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