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双(78)

作者:偷袭点

“疯了?”盛燃皱起眉,他实在不喜欢这两个字,“他现在怎么样?”

“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手机掉在外面,还好没锁上,我听他在叫什么盛燃,然后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你……”

电梯到了一层,又载着他们慢悠悠爬到十三楼,最后室友躲在屋外,怎么也不肯进去了。

盛燃推开虚掩的门,客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视屏幕上还在继续播放着电影。

追风筝的人。

两室一厅的布局,卫生间在电视墙后。

隔着老旧的玻璃木门,是隐隐绰绰的抽噎声。

盛燃的心脏似乎被重重击了一拳,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冒了上来。

他放缓情绪,小心地抬手敲门:“余行,我是盛燃。”

他重复了两遍,里面的声音停止了。

“我可以进来吗?”盛燃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而后轻轻拧开。

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也是这样黝黑的环境,弥漫着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记忆中的人正狼狈地坐在冰冷的瓷砖上,剃须刀片裹挟着血水丢在下水管道旁,花洒兜头兜脑地淋下,眼泪混着冷水爬满整张脸。

盛燃关上水龙头,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

“盛燃,”他在问,“是你吗?”

“是我,没事了余行,我来了。”

怀里的人忽然僵住,委屈又痛苦地回应他。

“我不是余行,”他说,“我是余让啊。”

第39章 一吻

盛燃抱着他,周身血液仿佛一瞬间冲到了心脏,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心动与悸动,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情绪。

意料之外,抑或是失而复得。

“我好疼啊……”余让疯狂抓着脖子,他的指甲很短,但还是挖出了一道道红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缠绕着他,他拼命想要挣脱。

盛燃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攀上他的手腕紧紧箍住,生拉硬拽地将他的手扣在自己胸前,剧烈的心跳随着掌心传递至对方,余让大口喘着气,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无比哀切地望向他。

这段熟悉的,刻在记忆中的目光。再一次相逢,他们等待了七年之久。

余让挣扎的双手渐渐静止,眼泪无声地流着,盛燃鼻子发酸,牵连着心脏开始无征兆地抽痛。他放开余让,无比温柔地跟他说着:“我在呢。”

“盛燃。”余让嘴唇翕动,用极轻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屋子里很暗。

余让甫得自由的双手缓缓举起,最后小心托住盛燃的双颊,良久的对视后,他闭上眼,虔诚献上出格的一吻。

他的唇很凉,沾着水汽微微颤抖着。盛燃没有躲开,在一瞬的空白后,久远的画面跳了出来。

路灯,长椅。

两位少年。

他收拢双臂,将余让锁进怀里。

管你是真实还是虚假,此刻你在我眼前,我身上有你的体温。

怀里的人一点点失去力气,等盛燃把他抱出湿淋淋的小空间时,余让已经晕了过去。

他把人脱光衣服塞进被窝里,好在这一次伤口不多,他问余行的室友要了应急药箱,里头还有点消炎药。

这年头,消炎药可真不好买。

收拾完伤口,他拧开床头灯,把屋子里剪刀剃须刀这些所有充斥着危险气息的杂物扔掉。

家里还有菜刀吗?

他走到厨房,左手菜刀右手水果刀,转了一圈也没找见垃圾桶。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余行室友收拾着行李箱,被陌生人的架势吓了一大跳。

“你要走吗?”盛燃问他。

“不走难道还跟神经病住一起吗?”室友骂骂咧咧,“真晦气,我告诉你们,这个季度的房租得你们赔我,违约金也得你们付!!”

盛燃未置可否,色厉内荏的室友把行李箱横陈在门口,索性坐在了上头。

不一会儿,房东踩着高跟鞋了。

家里算不上狼藉,但卫生间的镜子裂了,洗手台上还能看见血。

房东围着五六十平的老破小绕了两圈后抱胸走到余行床前,居高临下地先瞟了眼病号,又把视线平移到正坐在地上给病号剪指甲的陌生人身上。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左手挎着包,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侧身下着逐客令:“真晦气,碰上这种事情!我告诉你,你们赶紧搬出去,今天就搬!”

余让的指甲本就短,被他这么一剪,更是变得光秃秃的,盛燃没这样伺候过人,生怕一不小心剪到肉,半点不敢分心。

“听到没有!”房东被无视,又气又恼,故作大肚又语带威胁,“这里坏掉的东西我也不要你们赔了,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夹杂几句胆小室友的牢骚抱怨,盛燃落下最后一剪,朝着指尖吹一口气,他把余让的手放回被窝里,眼皮子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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