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本想趁虚而入[电竞]+番外(171)
“饭都吃不进去,你从哪练出来肌肉?靠日月精华吗?”
陆信的语气里虽然调侃居多,但范寻还是轻易地就能分辨出心疼。
他轻声说:“真的就这一次。”手上一下下顺着陆信光滑柔软的头发。
“范寻。”
陆信很了解范寻犯病的主因,无非就是因为在赛前的节骨眼暴露了那些陈年旧事,明天眼看就要开场,他怕影响陆信的状态。
他直起身认真地注视着范寻,“比赛从来都不是我的压力。”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近前的鬓角,笃定道:“你更不是。”
斜刺里投着一束夕阳,橙色的光轻薄的铺在陆信的侧脸上,饱和度恰到好处,睫毛尖缀着珠荧的暖黄,耀得他整个人都无比自信,无比坚定。
范寻出神地仰头看着他,眼眸里沉着浓到化不开的痴迷。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陆信,即便受了伤也会站起来走向他喜欢的、他想走的那条路,哪怕前面磕磕绊绊也不会让他停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能走得通。
一往无前的陆信,现在回过头,冲他伸出了手。
陆信不住地看着范寻的神情,笑出了声,啄了他一口。
“你这表情,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脑子给吸干了。”
范寻勾唇,喃喃着:“不是也差不多了。”
他咬住陆信即将远离的唇,缠着叼着,温柔又眷恋地探进舌尖。
这个亲法虽然是下意识的爱慕,却难免过于缠丨绵以至于有点拱火,亲着亲着他自己就率先退开距离,不舍地吻了吻陆信的下巴和嘴角。
陆信额头压在他的肩头,脊背舒服地弓着,低声问:“小学毕业那一年你去干嘛了?”
范寻正玩着他发梢的手指一顿,沉默不过几秒便如实交代:“国外有一个实验项目,范鸿云本来打算带我去做手术。”
“做手术?!”陆信浑身的血迅速下涌,坠得他手脚极速冰凉。
“嗯,项目组给我检查了三个月,说我的病和他们项目有冲突,手术做不了。”
范寻已经没什么所谓,说出这些话也勾不起半点当年那份出离的愤怒和恐慌,十来年过去,他早已麻木。
“那……检查完了为什么不回来?”陆信握着他的手腕,被范寻嘴边平淡的笑堵得胸腔滞涩。
“医用全息迭代,在那边做临床实验。”范寻反扣住陆信的手捂住他的指尖,不痛不痒地说:“医院还是挺舒服的,范鸿云不能干预,医生也不会挑战我的极限。”
陆信喉头哽着一口气,憋得他直想骂脏话。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关着你的?”
“初三。”范寻当真是彻底坦诚相待,连藏着掖着的念头都没有,像个将自己两个兜统统翻出来的小孩儿,把里面破破烂烂的口子一五一十地展示给面前的人。
“那时候他身体就不怎么好,范庭雨……”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一天我没忍住,打了他的头。”
范寻扬起一弯嘲讽的笑,“老头以为人被我打死了,他第一反应不是送医院,而是想像处理我爸那样,把他也处理了,他没什么事,所以全听见了。”
那天范庭雨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画面确实满是犯罪的氛围,但在范寻极度理智地要打120时,范鸿云竟然想如同多年前一般将这个新添的家丑给遮了,范庭雨趴在那不动其实仅仅是因为冲击突然失外加血过多,甚至连神志都没完全丧失。
他把老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此以后,范鸿云手把手培养出的忠犬也生出反骨,许多年连正眼都没再分给老头一次。
陆信脑中又回闪起饭局那天范寻盯着切刀的眼神,至今他都十分确信,范寻的眼神不是气急攻心冲动,那里面,沉甸甸的全是眼看就要化为行动的仇恨。
范寻确实将全部的柔和都给了陆信,在这人面前伪装得完美无缺。
如今挥散重重迷雾,陆信生不出任何幻灭的情绪,他看看范寻心口挂着秤砣般沉重,但却没有前几天那么具有冲击性。
似乎范寻再说出什么更加稀烂的经历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他垂下眼安静地望着自己那只被把玩的手指和上面低调又不失个性的戒指,重新靠进他的怀里,闷闷地说:“这么多事你能一直憋的住,我也是挺佩服你。”
范寻无声地笑了笑,唇间的悠扬弧度比刚才更真实更鲜明,他低头亲上陆信的额角,心脏溢着一股股的满足。
跟期待中的一样,自己这两个破烂的兜子没有遭到嫌弃,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修补上后还反塞了一把糖。
范寻揣着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恶劣,用这些凄凉的过去搅和陆信的心,以此换取令他过度上瘾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