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暗恋(6)
“跟我们混?”
“对啊,你一出手,我就知道是正宗的中国功夫,这气派,嘿,绝了。不瞒你说,我天天跟着那群人出去混酒,挺没意思的,就一群人侃大山,胡吹牛皮,我早烦了。以后,我就跟着你练武,我拜你当师傅!”
常今:“可拉倒吧。”
人还真不是徐枣找的,就是外面的小混混看闻枝北一身名牌,想趁机勒索。
常今一个正儿八经的穷二代,生平认识的牌子除了阿迪耐克安踏李宁,就是香奈儿和LV,当然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乘以二都比不过闻枝北的一双球鞋贵。
他想,闻枝北要是那么有钱,干嘛还来这么个(貌似)皮毛公司的地方当练习生啊?每天起早贪黑的,睡觉都得半侧着,腿都伸不直,图好玩吗?
徐枣:“就算不是富二代吧,也绝逼是个有钱人,很有钱!”此刻闻枝北不在,他就拉着常今看桌子上放的闻枝北的瓶瓶罐罐。
“看见这个没?驴牌的!还有这个,我的妈,澳大利亚进口货,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我都看不懂。还有这瓶洗面奶,啧,人都用洗面奶的,哪像你,一个肥皂洗完脸了洗手,糙不糙。” 常今眼花缭乱的,小瓶子上面都是鬼画符,连是洗脸的还是洗头的都不写清楚。
你说这要是用叉劈了怎么办?
☆、恐怖屋
徐枣:“我觉得吧,闻枝北挺仗义的,我上次推你碰倒了他不少东西,估摸着值不少钱,但后来他也没说让我赔。”
是挺好的。但是常今还是渐渐和闻枝北疏远了。
为什么?
这不废话么!人家富二代,从小练跆拳道长大的!有钱,有脸,有身材。每天愁的应该除了“我拒绝几个美女”就是“这么多钱我怎么花”了,常今呢?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和奶奶挤在筒子楼里,每天都要为块儿八毛的事情烦心。攒下来的钱也不能花,得一点点存下来。奶奶年纪大了,老人家腿脚不好,总得存点钱为她以后打算。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真是天堑。
闻枝北人好,又不代表常今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的朋友,能交当然是运气,可是交不到,也是一种福气。
他冷淡的意思很明显,闻枝北又不傻,也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爱好,两个人的关系就只剩下“早上好”“中午好”和“晚上好”了。
最炎热的时候,骆诚诚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层层筛选后,二十个人又淘汰了8个,剩下的十二人男女各六个。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能打包分男女团同时出道了。
那时候娱乐业还没那么发达,常今对于出道也没什么概念。他进公司纯粹是为了省钱,出道是为了挣钱,温饱都成问题的人,谈梦想不是很扯淡么。所以常今觉得自己没什么梦想。
在德人是打工,在其他的公司也是打工,都是一样的。
他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被练习生们抱着一起哭,哭完了又呼啦啦地吵着要去唱K。骆诚诚没管他们,这群人就疯了,世界末日似的在包间里上蹿下跳。唱歌是其次,他们每天都有声乐课,唱的都要吐了,主要是喝酒,两瓶下去徐枣就醉了,小脸煞白,搂着常今喊“男神”。
常今不动声色地把他踹到一边,徐枣挣扎着,差点把麦克风捅到闻枝北嘴里:“来,来,让我们声乐课第一名的美男子给大家唱一个!”
剩下的人嗷嗷起哄。
闻枝北推辞不过,笑着说:“那我唱一首老歌吧。”
“梦里共醉,让我抛开挂虑,共你编织爱字句。
是错是对,几多悲欢散聚,梦里不必要绝对。
梦里相对,谁是你不想追,只想痴心暗许,不想去面对,
愿去梦里,让风吹干眼泪。”
他声音醇厚,常今也听不出这粤语标不标准,就是觉得好听。
徐枣喝多了,在一边干呕:“哇哇哇呕……”
常今:“……”没办法,只能扶着他去洗手间。这厮一滩烂泥一样挂在厕所门上,嘴里嘀嘀咕咕的,模糊能听见“妈”“我能挣钱了”“让我弟上学”这样零星的句子。
常今沉默了一会,找服务生要了个热毛巾敷在徐枣脸上,顺便不是很温柔地把他的泪痕给抹去了。
外面繁星点点,又是一个仲夏夜。
走的时候是闻枝北结的账。骆诚诚个老貔貅,听说要签单就假装手机信号不好溜了,好在闻枝北早有准备,还叫了车,把半醉不醉的人一一送走,最后常今说:“我就不坐车了,头晕。反正离公司不远,我走回去吧。”
“我也走回去。”
两个人一个手插口袋,一个双臂抱胸,沿着小路慢慢走。月光也好,照的前面树影斑驳,像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