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老婆就跑了+番外(96)
“嘭—”
沙发上的抱枕应声倒地,纪衡的拳头从沙发上移开,寒声道:“我们的事情别扯上阿禹。”
纪焕震惊的时间还不到一秒,又轻松自如地瞥他一眼:“不是他你能被爸骂成那样?”
不提还好,越提纪衡眼里的怒火烧得更盛,他不满纪焕很久了,这句话简直就是加了火芯的导火索。纪衡一跨步直接拽过纪焕的衣领,咬牙骂:“你他么别得寸进尺!”
这算是纪衡第一次对纪焕骂脏话,实际上他平时就不怎么这样说,对于很难压制住情绪的人来说,气到极致就容易失去控制。
纪焕的脸被勒得通红,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示弱,艰难说:“我说的是实话,不然你现在怎么会气到失去理智?这不是我挑拨离间,而是说到你难处了。”
纪衡绷紧脸,眼里的红血丝尽显,脖子处的青筋暴露出来,扭曲着。
“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吗?”纪衡收紧手上力度,眉间皱成一块抹布,“你背后是纪严海又有什么用?连他我都能打。”
纪焕双手握住纪衡的手腕,激他:“那你掐死我啊,让纪严海给我收尸!”
“别说那么狂妄,”纪焕直视纪衡,眼里带着不服,“你就是懦弱,不敢承认吗?”
“你喜欢姜禹,不懦弱吗?”
纪衡仿佛从高楼上坠落,耳边是急匆匆的风声,身体失重,脑子里是一片深海。
他的力气恍然减弱,纪焕用力把他推出去,而后不受控制地倒地猛咳。
纪衡撞到地上那只抱枕上,没站稳倒在了后面,头磕在沙发上,头上的钝痛把纪衡从悬空状态拉回陆地上,他急声道:“纪焕你要是有病就让纪严海给你治,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纪焕悠悠挺起上半身,没站起来,靠在后面的沙发上,“从小不敢回到纪家,不懦弱吗?”
他冷笑一声,紧接着说:“黄驿当初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纪衡听不明白了,惊讶和不解:“你还认识黄驿?”
这人纪衡都删几百年了,当初缠得他烦躁,还跑去骚扰姜禹,这是纪衡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听到对方的名字都会生理性恶心。
“你怎么还认识黄驿?”
眼见着纪衡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明显,纪焕这才半解释半掩饰地说:“说来话长。”
纪焕跟黄驿什么关系什么交情纪衡统统不在意,纪焕说的这些让他回应起删黄驿之前聊天框里的最后一句话。
“你信不信,只要你说分开,姜禹根本不会挽留你。”
纪衡以为自己删了就会忘记,实际上并没有,很多次纪衡都会回想起来,带着忧虑和担心。
之前他问姜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不开心也想起这句话了,只是当时姜禹给了回应,他像是石头落地一样,心里有了安全感。
“随便,跟我也没关系,”纪衡平静下来,“要是你跑来就只是说这些,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逐客令下得直接不客气,纪焕根本没理会,扶着沙发边开始笑:“你在逃避。”
纪衡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没答话,他这话不用理会。
“小时候不敢向纪严海讨要玩具,长大后不敢向姜禹讨要一份回应,因为你害怕,害怕期望落空,害怕到头来一场空。”
那是纪焕刚搬到白色公馆的时候,纪衡对纪严海的尚且抱有父子之情,他爱妈妈,也会喜欢爸爸,对于突然出现的弟弟纪衡内心小心翼翼的,好奇、担心。
因为弟弟长得比他更招人喜欢,脑子也比他更聪明,奶奶总说弟弟嘴巴甜,能把人逗开心,三年级的弟弟能用两分钟解出他六年的数学题,而那道题他坐在小板凳上想了半小时,毫无头绪。
那时纪衡就算被带回姥姥姥爷家,他也会每周回去一趟,只是这种情景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明明也是纪家一份子,可纪衡却觉得是在像做客。
所以当他和纪焕同时看上那架全球只有一百架的飞机模型时,纪衡没吭声,也没有跟纪严海说,爸爸,我也喜欢。
不敢向姜禹讨要回应也是真的,很长一段时间纪衡陷在自我怀疑中,害怕姜禹有一天突然提出分开,也害怕姜禹跟他在一起不开心,他既矛盾又欢喜,矛盾于自己的心结,欢喜于姜禹的笑,哪怕只是浅浅、微不可察的笑,也能让他兴奋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是,你说得没错,”纪衡慢慢站起身,自己揉了下后脑勺,“你想表达什么?你比我勇敢,比我聪明?”
“嘁,”纪衡嘲讽一笑,“也确实是这样。”
纪焕脸上的表情缓缓往回收,听见纪衡继续说:“纪焕,我不会跟你争,纪严海给你多少东西我都不眼红嫉妒,我纪衡不缺那些,所以你放心,也别往我这里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