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老婆就跑了+番外(89)
青年叫陈时昭,得知他身份的时候纪衡讶然好大一会儿,没想到面前这么个孩子气的人居然在大学教书。
纪衡对老师向来尊敬且害怕,陈时昭还是远路而来的客人,哪能让他来背,纪衡摆着手说不用,说完还疑惑,这人身上怎么感觉少了点儿表舅那种稳重感,纪衡跟表舅也能聊,就是他总觉得是在谈话,表舅有种从容且亲切的严肃。
可左右也不能直接问出口,毕竟纪衡跟他挺能聊得来的,这人不坏,相处起来跟刘承也的感觉差不多,知道他是老师以后更是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爬山是白家多年的习惯,按旧俗来讲过完年爬个山避避邪,这是老话,家里人只有姥姥姥爷信这个,白兰心和纪衡也就是跟着图个吉利。
姥姥姥爷虽然身体好,但也不能长时间爬山,半山腰处有座凉亭,白兰心不想爬,也跟着坐下休息,剩下三个人继续往上。
纪衡尽管跟表舅沾亲带故,跟这俩人相处愉快,但是单独走在一块儿还是有丝丝尴尬,想加速往上爬,又不好把人落下,想得多了就容易犹豫,唐弋清看他一眼就明白他的心思。
唐弋清的体力并不输纪衡,爬这么久额头上也只是薄薄一层汗,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先往上爬,我们在后跟着。”
纪衡下意识摇头:“我跟你们一起。”
他陪着客人爬山,怎么能把人丢在半山腰自己走。
唐弋清只是笑,他并不老,只有眼尾处有细细的纹路稍微暴露出他的年龄,消磨掉他身上的严肃,添了些儒雅。他偏头看了陈时昭一眼,又转回来接着说:“在表舅面前别说那些了,爬吧,到山顶等我们。”
很少有年轻人喜欢陪着长辈唠嗑或听些没经历的事情,如果是嘴巴不怎么会说的,更显得气氛尴尬了。
纪衡犹豫,询问性的眼光投向陈时昭,或许因为陈时昭比唐弋清更加亲和。
陈时昭笑意加深,兴奋地说:“我跟纪衡一道爬,在山顶等你。”
纪衡一愣,想着也不是不行,唐弋清是家里面的,陈时昭不是。主要是跟陈时昭能说到一起,说话自在随意一些,他正要说话,还没说出来听到唐弋清虽然轻松但不容反驳的声音:“纪衡练体育的,你跟着一起他放不开。”
“没有没有,”纪衡赶紧摇头,把这口锅甩下去,“我没什么放不开的。”
他现在解释也没用,表舅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陈时昭反应过来,抱歉一笑:“我倒是忘了。”
“去吧。”
唐弋清冲他点头,笑得亲切。
纪衡心里毛得慌,打过招呼后简直是拔腿就跑。
从这里到山顶上有一段距离,纪衡爬山老手,不费劲儿,路上时不时遇到一些上下山的人,可惜山里信号一般,纪衡给姜禹发的消息往往过几分钟才发出去。
他不会拍照,拍什么都是死亡角度,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做什么事情都想着以后跟姜禹一起。
姜禹收到他发过来一连串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姜松明面前。
大年初四,姜松明跑到姜禹家里,言辞恳切说要给爷爷奶奶拜年。
奶奶不想大过年的沾染晦气,也不想姜松明一直堵在门口不走,让旁人看到后不太好。
她让姜松明进来后拉了几个小凳子放在院子里,要说什么就在院子里说,里面是不让进的。
让他进到院子里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姜禹回复完纪衡的消息,听到奶奶问姜松明:“重修于好?老三,这事儿要放在你身上你会跟人家重修于好?”
“别,婶婶,”姜松明还是那副窝囊模样儿,跟当初求姜禹的时候一样,就差下跪了,“我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没亲人了。”
姜松明现在是一没钱二没家,只有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当初他收下纪衡钱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姜禹不怎么有耐心,接过话:“这么些年我们对你算是仁至义尽,别再得寸进尺。”
现在他跟姜松明只存在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其他什么联系也没有。这算是纪衡帮他把那些钱还完了,人最忌缺少羞耻心,把钱拿到以后又想跟人和好,什么好事儿都想要,什么坏事儿都不想担。
姜松明是死性不改,深入骨子里的恶习这辈子也改不掉。
都到这时候了,姜禹也不想跟他费口舌,静静听完他对奶奶一通哭诉。
“婶婶。”
谁也没想到姜松明突然跪倒下来,紧紧抓住奶奶的裤脚,奶奶被吓了一跳,往后撤半步,姜禹站起来把她扶稳,皱着眉看向地上的姜松明:“发疯是吗?”
姜松明没敢看姜禹的眼睛,而后继续拽着奶奶不松手,涕泪交错:“婶婶,我没家了,小霞走了,童童也不认我这个爸,过年都不见我,你、你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