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123)

作者:屑一谢

在想要轻生的那一天,因为意外收到的补偿重燃希望,那张银行卡来到了生命中。

池迟归默默抱住了空易:“我想回去看看了。”

从那次为了上学离开永宁后, 池迟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相关的消息,也渐渐把生长大的地方抛掷脑后了, 现在想想,那终究是她长大的地方。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靠着政府的慈善事业长大,也曾发誓下辈子铁定做个有钱人报答这一切。离开永宁之前, 无论是从小长大的福利院、大行方便的工作人员还是萍水相逢的好心人,他们都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帮助, 怎么我反而一出来就把他们忘了呢。”

池迟归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我是孤儿啊,靠着福利救济长大的,却因为有了钱轻而易举否认了过去自己的一切,我之前还觉得永宁不是我家。不对,我甚至因为来了这里,口口声声称那里是永宁。”

池迟归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我考上了好学校,转了户籍,买了房,有了很多很多钱,甚至闲到随便往外给钱,挥金如土,都没想过回去报效家乡。他们白养我了。”

眼看她说着说着要自己抑郁了,空易赶紧抱住人:“你现在有这个想法就不算晚。”

其实他是不能理解的,因为在空易心里永宁还是行初都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是因为池迟归而存在的,也应该以她的想法来改变。

空易并不会干涉她到底想在卧室贴金箔还是在客厅镶钻石。

所以他说:“那就回去看看吧,并不难。”

于是两人就回去了。

飞机仍旧在潞城机场降落。

第一次来到潞城的时候,池迟归感觉自己的眼界从未如此开阔,城市如此繁华,世界如此瞬息万变,永宁就像是城市的老旧街区,或者时光停留在二十年前的荒芜小镇。

在首都两年后再回来,她却感觉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作为一个小型城市,潞城的身上也有许多发展迟滞的痕迹,无论是广场上颜色深浅不一又破旧的的地砖或者站台上已经剥落了漆皮的铁栏杆,都显示出这里的维护不良。

空易是打算驾车走另一边的口岸前往永宁的,却被告知目前已经潞城火车站是唯一的出入口。

甚至连私家车都不能进入了——行初国对永宁的封锁是以十年为单位计数的,从去年开始这种管控甚至到了更甚一层的地步。

往来人员,通行货物,日常用品,都限量限次。

加强管控已经一年,池迟归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她也不再纠结怎么进入永宁,不就是火车吗,坐一次难道就让她不再高贵了?

火车的站台是没有棚顶的,七月初的阳光热辣的照在脸上,池迟归戴了帽子又把整个人埋在空易的影子后才能勉强遮蔽阳光。

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或者零件碰撞的“哐嚓”声,他们等待的火车终于进站。

站台之间存在着高度差,乘务下车后先将事先准备好的中转楼梯放下,众人这才有序排队上车。

因为有空易同行,他们这次购买的是小包的软座,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

池迟归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火车缓缓启动,蓝顶的旧车站在视线里缓缓后退,然后目之所及就渐渐从城市景观过渡到荒芜田地,又渐渐多了零星的建筑。

长长的围墙慢慢出现,墙上漆的雪白,用红色书写了大字:

【自由无罪,民主至上,拒绝平均主义,警惕花言巧语】。

池迟归猜测这是行初国方面粉刷的。

因为在她离开故土的时候,这些长长的密不透风的围墙还只是一些矗立在荒草中的黑色铁艺栅栏。

墙里是自由民主联合国。

墙外是行初国。

好像事态真的严重了很多,池迟归也慢慢紧张了起来。

“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回来的好时候。”池迟归看向空易:“这种也是在你们计划中的吗?”

“如果不是你的想法,我们很少会干涉世界的正常发展。”空易道:“也许我们只能说这是他们发展的必然。”

池迟归沉默了。

火车缓缓停靠,下车后他们还要通过边防检测才能够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

池迟归和空易在检测处刷了身份证明,然后被严肃的工作人员请到了一间办公室。

确认过他们只是两个人同行后,他们建议池迟归和空易立刻返航,不要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

“你们的身份特殊。”他们说:“我们现在不提倡行初国公民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尤其具有相当规模资产的你们,必须要首先保证安全。”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池迟归有点担忧。

但是也正因如此,她更得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池迟归的坚持下,他们只好临时派出两位工作人员同行。

离开潞城口岸,通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池迟归和空易抵达了对面的自由民主联合国边防口岸。

还是熟悉的校验身份证明环解。

池迟归看见面前的屏幕上浮现出她的身份信息,包括从小到大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成长经历和18岁后随学籍迁出户口的字样。

【自由民主联合国(户籍外迁中)。三级,学生。】

工作人员笑着在过关文书上按下公章:“妹妹暑假回家啊,开学就上大三了吧。”

池迟归点点头,接过过关文书。

“常回家看看哈,毕业之后回来建设国家。”

下一位是空易。

池迟归在一旁等他。

空易的身份信息很有趣,在他的身份证明贴到感应磁卡上的一瞬间,面前的屏幕忽然变红,一行硕大文字跳出来:【行初国。七级,资本家。危险人士。】

与此同时,整个边防口岸闪烁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无数荷弹士兵鱼贯而出,顷刻间包围了他们。

工作人员狠狠盖了拒绝签章:“自由民主联合国不欢迎你,滚回去吧,资本家!”

空易:......

池迟归:......

他们俩对视一眼。

跟来的工作人员赶快递上自己的工牌,证明空易和池迟归是一起的,到自由民主联合国是为了探亲。

“原来是和资本家搞到一起去了。”刚才还笑眯眯的人仿佛有变脸神技:“我就知道,资本家的走狗。国家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成人,就是让你们背叛祖国的?”

在事态升级之前,池迟归和空易又退回了潞城地界。

他们俩临时住进了潞城的酒店,空易打了个电话后告诉她,经此之后她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身份证明恐怕也要和资本家绑定了,他们俩想要一起回自由民主联合国,只能通过递交双方公文,以参观拜访的名义前往。

到那时候,就不是以私人名义了。

为了拿到这份公文,他们可能还得在自由民主联合国境内,给钱包出点血。

池迟归:这是什么事呢这啊。

空易很严肃:“出发前我们只是以私人身份想要回来,所以事先没特地调查过。根据我掌握的信息来说,恐怕要有一场战争即将爆发了。”

怎么会呢。

池迟归不理解。

她在少年时候是很少接触到自由民主联合国之外的世界的。

但是在她18年的人生中,这里民风淳朴,团结友爱,虽然物产不够丰富,资源也常常匮乏,以学生的身份她总是能得到大人们的关照。

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国家里,人们不想着华服珠宝、香车宝马抑或什么奢侈品,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教养子女,经营生活。

自由民主联合国也很少讨论政治。

池迟归上学的时候,他们教的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要“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他们也做得很好——单看池迟归是如何跌跌撞撞长大又离开这里就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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