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H市的比赛是第二场，七点多才开场，打完已经接近十点了，苗哥就没想让他们大半夜火急火燎地乘飞机回J市，而是定了两天酒店让他们留在H市再住一晚。

碰巧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条街正在办文化节，连琛受不住啾啾扒在落地窗上往下望后又看向他的艳羡神情，和苗哥打了声招呼后穿上外套戴上帽子，给啾啾也盖了个黑色的鸭舌帽后带着小鸟下楼往不远处的街巷里走了进去。

一进巷子，最先迎上来的是两个穿着汉服的漂亮姐姐，两个姐姐带着笑给他俩一人递了一份文化节的地图。

巷子里挂的灯笼小串灯不少，整条巷子灯火通明。

“连琛——”啾啾看着一群人围着的地方，忍不住扯了扯连琛的袖子，“那是在干什么呀？”

连琛个子高，他仰起头往人群里看了一会儿，对啾啾说：“套圈儿，想玩吗？”

啾啾明亮着眼点头，“想！”

连琛揽着啾啾的肩膀钻进人群，套圈儿的老板正在吆喝：“五十块钱三十个圈儿，套到什么得什么嘞！”

连琛掏出手机扫了码，从老板哪儿买了六十个圈儿，老板喜笑颜开地把环在胳膊上的两扎圈圈递给了连琛。

圈圈是竹子做的，一个两个是不重，六十个一起上了手还是有点儿重量的，连琛把一扎圈儿放在脚边，把另一扎圈儿上的绳子解开递了两三个给啾啾，“喏，玩儿吧。”

地上摆着的都是很寻常的东西，小玩具，杯子，带金鱼缸的小鱼，甚至还有小零食。

啾啾看着那立在地上的一桶薯片眼睛一亮，拿着圈圈往那边一扔。

歪到了天边——

啾啾毫不气馁，其他几个圈儿都朝着那个薯片的方向扔了，连套圈店老板都看出了啾啾的想法，忍不住笑道：“小伙子看起来这么瘦，还挺爱吃的啊？”

啾啾嘿嘿一笑，从连琛手上又拿了几个圈儿。

他渐渐掌握了点儿窍门，在第十八个圈儿落地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一筒薯片。

正当他琢磨着下一个该套什么的时候，他看到老板从后面的集装车里又拿出了一筒薯片放在原位上。

三十个圈儿，啾啾套了七筒薯片。

连琛眉心跳了跳，他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制止的话另外三十个圈儿啾啾保守能再给他套个十五筒薯片。

店老板十分热心地拿了个大红的塑料袋递给啾啾，让啾啾把套中的薯片都放在袋子里。

连琛拆了第二扎套圈的绳子，递了两个给啾啾，“别套薯片了，不然你要吃一晚上薯片。”

啾啾想想也是，他在地上看了一圈儿，想套那个金鱼。

“那个金鱼呢？”啾啾问，“可以套吗？”

“带不上飞机啊，咱们明天就回去了。”连琛一边回答着一边拿了两个圈儿随手扔了出去，啥也没套中。

“那个大娃娃也是要套圈圈套中的吗？”啾啾突然指着摆在最后排一个椅子上的一个粉色娃娃问店老板。

“那个也是，不过是要套中最角落里的那个。”老板指了指最远处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上，“套中那个小的并且物品位置不变就能中那个娃娃。”

啾啾点了点头，拿起圈圈眯着眼睛往那个方向扔，东西太小并不好套，更何况竹圈落地有一定的弹性，即使侥幸套中了那个小物件，也会因为碰到地面的弹性跑到另一边去。

“想要那个？”连琛问。

啾啾点了点头，“好难。”

他俩手上的套圈还剩七个，连琛从啾啾手上接了过来，算着位置扔了出去。

这种套圈游戏他小的时候就常在陪奶奶公园散步的时候去玩儿，竹圈套圈是有技巧的，即使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玩过了，三五个圈儿出去后手感也上来了。

在他手上还剩两个圈儿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稍微往旁边歪了一点儿。

竹圈应声落地，在那个物件旁弹了两下，晃晃悠悠地框住了那个小东西。

“哇！！！”啾啾忍不住开口，“你好厉害！”

最后一个圈儿，连琛随手一抛，又给啾啾套了个薯片。

在围观的人的欢呼下，啾啾满意地抱住了那个粉色的大脸娃娃，他双手环着娃娃，脑袋从热面探出来笑眯眯地看着连琛。

连琛一手拎着那个红色塑料袋一手牵着啾啾的胳膊往前走。

路过小吃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牵不动啾啾了。

连琛往旁边看了一眼，啾啾也眨巴着眼睛，看他一眼，看小吃摊一眼，再看他一眼，再眨眨眼睛。

无声胜有声。

小吃摊卖的是手搓冰粉，连琛也没问啾啾要哪一款，挑着个料最多的点了单。

等到啾啾捧着冰粉边吃边走的时候，那个大脸娃娃已经落到了连琛的手上。

连琛揪着娃娃脑门上的布料，把这个玩意儿攥在手里跟拎破烂似的拎着，要不是那个塑料袋小了，啾啾甚至怀疑连琛会把娃娃塞进塑料袋里。

“吃不吃？”啾啾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冰粉递到连琛嘴边。

那个冰粉上洒满了糖，还有山楂葡萄干之类的连琛不爱吃的东西，他刚想摇头，啾啾拿着的勺子已经碰上了他的嘴唇。

“吃嘛，很甜的。”啾啾笑弯了眼看着他。

连琛鬼使神差地张了嘴，任由啾啾把那一勺冰粉塞进了他的嘴里。

甜腻的味道被冰凉的冰粉底冲散了不少，入口的感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啾啾就这样自己吃一口喂连琛吃一口，俩人把那一小碗冰粉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啾啾从连琛手上拿回了大脸娃娃，心疼地拍了拍娃娃头顶被连琛攥出来的印记。

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两边各种各样的小摊什么都有。

捞鱼的，卖工艺品的，夹娃娃的，射击的，甚至还有古早大头贴的机子。

啾啾拉着连琛在工艺品区买了三串贝壳做的叮当响的小风铃。

“一个挂在我房间，一个挂在你房间，还有一个——”啾啾犯了难，还有一个挂在哪里？训练室吗？

“还有一个挂在我车上吧。”连琛说。

啾啾眼睛一亮，连连称好，

再往前走有个挂满了国家民族衣服的小房间，啾啾一眼就看到了苗服上精致的银饰，眼睛一亮，反过手拽着连琛上前了两步进了小房间。

“您好呀，这里是换装自拍馆，二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店里两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小姐姐围了上来。

啾啾盯着苗族头冠看了两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这个是女装呢。”小姐姐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旁边一个头帕，“那个才是男装。”

啾啾看向那个长得像帽子的头帕，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连琛看着他蔫巴巴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

“喜欢？”连琛问。

“嗯，喜欢，亮闪闪的好漂亮。”啾啾说。

“可以单戴头冠吗？”连琛抬高了音量问两位店员小姐姐。

“啊，可以的。”店员怔了一下，点了头，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顶头冠。

啾啾摘下头上的帽子，把头发散下来晃了晃脑袋。

“好帅——”店员没忍住说了句，“戴上会很好看的！”

连琛伸手把啾啾粘在面上的头发捋到耳后，两位店员小心翼翼地把那顶头冠固定在啾啾头上。

银饰叮叮当当在头上作响，啾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极了，他觉得自己脑门都在发光。

两位店员给他整理好了头发，拿出单反给啾啾排了几张照片，连琛在一旁也掏出了手机拍照。

等到照片被导出来，交到啾啾手上的时候，头上的头冠已经被摘了下来，啾啾看着照片里自己歪着头笑的灿烂的样子，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把照片拿在手心，以那个重新被挂起来的头冠为背景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