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5)
容音呼出一口白气,等待这漫长的堵车赶紧疏通好。
等她赶到客户家里,已经离堵车的时候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今天这路堵得可真踏实。
她要找的客户是个微胖的年轻男生,戴着眼镜,斯文白净。
容音在男生家里坐下来,一边打量房间里贴满的二次元海报一边喝水,开门见山地问:“所以,你的猫走丢了?”
男生哭丧着脸,扶了扶眼镜,“对,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都急死了。”
“你要找猫,是怎么想到联系我的?”
“这个……难不成打110?还是叫消防大队帮我找猫啊……我还不想上热搜。”
“好吧。你的猫是第一次走丢吗?”容音打开手机备忘,想记录一些细节。
“不,之前也走丢过一次,就在差不多两周前。”
“你的猫最近外出很频繁啊。”容音放下杯子,疑心他是否对小动物做了不好的事。
但环视周围,猫砂干干净净的,墙角屯的猫粮也全都是进口的牌子,逗猫棒、磨抓板、毛绒玩具、爬高架等一应俱全,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男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老实地否认道:“你怀疑我虐猫?真没有,将军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当初我来这里工作,都不远千里把它从家带了过来,我妈说我对将军比对将来的媳妇儿还亲呢。”
“你的猫叫将军?”
“嗯,将军是只黑猫,虽然是母的,不过小时候觉得它特别帅,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容音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养它多少年了?”
“算一算也有十年多了。”
猫的寿命不长,能无病无灾地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很不容易。
容音讲求效率,向来不太顾虑客户情感上的需求,直截了当地说:“猫咪活到这个年龄,离大限将至也不远了。猫科动物自尊心强,即便是对很亲近的主人,也并不愿意暴露将死的丑态。所以你说你的猫两周前就出逃过一次,也许是它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寿终正寝。”
男生垂下眼帘,难掩失望,“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但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都把将军当成是家人了。它就这么消失,别说我,我妈也会受不了的。”
“我会尽力找,但是别抱太大期望。”容音起身,走之前顿了顿,“对了,将军上一次走丢,是怎么找回来的?”
男生挠挠头发,难为情地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上次我是用剪刀大法找的……所以将军真的回来后,我就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人类不可预知的力量存在?所以才试着联系了你。”
容音哑然。
剪刀大法的确是民间常见的寻物方法,但最好还是不用。因为,你并不知道帮你找回失物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他用也用了,这房间里的气流还算干净,容音也就没再多说。
不等她走到门口,男生又叫住她,“那个……姐姐,你要是觉得经费上有问题,只管跟我说就好,如果能找回将军,我还是舍得身外物的。”
容音瞥了一眼博古架上摆的数排塑料小人,相信他是真的舍得。穿着短裙的蓝发少女姿态各异,倒成了房间里瞩目的热点。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这句话,总听着有些心虚。
“嗯。”容音点头,推门。
门把手不等她压下,自己先落了下去。她感觉到了什么。
容音瞳孔一紧,眼角向站在一旁的男生瞥去。她的眼神锐利,总不似寻常女生。男生一愣,被那没有温度的一眼吓得冷汗直冒。
“那个……”
门扉忽而敞开,压迫性的黑影出现在面前,阴阳怪气地冲她笑了一下,“哟,好巧。”
第4章 将军令02
容音面色不善,闪身要出去,被突然出现的岑鹤九挡住去路,“我刚来,你就走?案情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容音横眉冷对,“案情?一只猫的案情?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我已经了解过了。”
“那就再听一遍,加深印象。”岑鹤九推搡着她往屋里去。
容音长手长脚,“咣当”撑住门框,连墙缝里的灰尘都震三震,“岑鹤九,你够了。”
岑鹤九怎么会怕她,碾灭指间的烟,懒洋洋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现在记起我是谁了?”
容音压着怒气,“你上次自己说的。”
“看来我的自我介绍挺让你印象深刻。”说着去掰她的手指,“乖,进去再说。”
“岑鹤九,你讲不讲理!”
他反倒开怀,“我讲过理?”
“……”
终究还是户主心疼自家的门,趁着冷场上来拉架,“一起坐一起坐,我家有肥宅快乐水,冰镇的!”
容音瞟一眼窗外未化的雪,眼神凉凉。
男生擦着冷汗补充,“……热茶也有,想喝多少喝多少。”
岑鹤九毫不见外地进屋便坐,“我喝茶。”
容音强行压下火气,衣兜里的圆形物什在手心里攥得温热。
看在她还想利用一把岑鹤九,把他当作一条备选后路的份儿上,容音难得好脾气地和他并肩而坐,听客户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岑鹤九的第一反应竟然和她一样,“猫这动物敏感得很,自尊心又强,稍有风吹草动便容易炸毛。”说着,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人,“你确定你最近没有惹毛它?”
他抿一口茶,眉头皱得明显。
男生都快哭了,“我养了将军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它的习性,最近连猫粮都没换过,你看,我还在平板上下了几个小游戏给将军玩……”
岑鹤九来了兴致,“猫还能玩平板游戏?”
容音往平板上瞥了一眼,暗暗感叹,这是个正经猫奴。
男生顺便给他们看了平板上猫咪的照片,通身黑色,模样并不乖巧,举手投足间有股猫科动物特有的矜傲。的确像个将军。
岑鹤九又接着问了些有的没的,二人出门后,岑鹤九问她的意见,“依你看,那小子说的是不是实话?”
容音倒没有太多怀疑,“他对猫的感情不像假的,猫砂屯了好几袋,看起来经常更换所以用量很大。猫粮和猫食盒都是进口商品里比较好的牌子,主人也很细心,换毛期用的化毛膏和益生菌一应俱全。”
关心备至到这个份儿上,应该是相当爱猫的人才会做的。
岑鹤九不明不白地睨她,“你很了解这些东西嘛。”
容音没打算多费口舌,一语带过,“以前养过猫。”
“后来不养了?”
“后来……”容音的眉头压低,显然情绪不高,“后来猫送人了。”
岑鹤九话锋一转,快走几步把她堵在楼梯上,“在解决猫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先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
容音简直心累,“你有完没完?”
人类的本质,或许真的就是复读机。
岑鹤九站在矮两级的台阶上,恰好能和她平视。他毫不避讳地打量她,从眉眼到发梢,一处不落。
十几年不见,这小丫头片子没了小时候的肉感,整个人瘦削不少。应该说,瘦得太过分了。
狭长的眼型将她眼中的阴影拉长,配上她总是肃穆的表情,整个人便显得过于沉郁,让人不太敢靠近。
发梢微卷着蜷在米色的围巾里,护住的是脉搏跳动散发的热量。
岑鹤九想起有一年冬天他恶作剧,团了雪球塞到容音脖子里,她冻得哇哇大哭,脸上还挂着泪,转头却恶狠狠地抓起一把雪按在他脸上,冻得他牙齿都麻了。以牙还牙,她做得一点不差。
当时岑鹤九都被她拍懵了,生气地想,这小丫头片子可太凶了,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但不管她有多凶,都远比现在这副样子要生动。
岑鹤九越是想要揭掉她这层面具,就越是恶狠狠地逼近她,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直至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