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121)
容音看着霓虹映在水中似油彩,突然起了促狭心思,仗着自己今天穿的是马丁靴,专门找水坑去踩,岑鹤九闪躲不及,泥水全溅到他身上。
她看着泥点飞了岑鹤九一裤腿,方才迟钝地想起,岑鹤九这人虽然衣品难以言说,但是他在衣物上是有洁癖的。所以他从小就极其讨厌下雨天。
“我……”容音盯着那些泥点点,停下来开口,欲言又止。
岑鹤九站在路灯下,歪着头等她的下文。橘色的光点将他的目光染成暖色,沉沉的眼神落下来,让人想起《爱乐之城》的奇幻夜晚中钢琴家的深情吟唱,米娅却嘲笑地说,这样的夜晚和曲调吸引不了她,因她不是年轻浪漫的小女孩。
可容音却觉得以前说的那些话,现在都在啪啪打自己的脸,一声比一声响。
早就过了年轻浪漫的年纪,可是再遇到他时,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不知世事的容岁弦。
说好的不再回头,现在却依然毫无理智地跃入了这片有他的深海。
假如世上有什么最可怕的东西,容音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是爱。
“我回去让阿碧给你洗裤子。”容音在他的注视下飞快说道。
岑鹤九好笑地挑了挑眉,“那你呢?”
容音一本正经,“我督促阿碧给你洗裤子。”
“哦,阿碧长大了,不需要你督促了。”岑鹤九抬手解衬衫的扣子。
容音迷茫地看着他,“你脱衣服干什么?岑……岑鹤九,这可是外面啊。”
“谁规定在外面不能脱衣服了?”他无赖地反问,修长的手指解起扣子飞快,今天他穿了那件黑色的衬衫,黑白交错间仿佛手指敲打琴键。
雨后清凉的夜,容音却脸上烫得厉害。但是吧,头可昏,血可留,架势不能丢。
她就直挺挺地站着,表情丝毫不慌。
小场面,都是小场面,要淡定。
可是当岑鹤九脱下衬衫,气息扑面而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缩着脖子退了一步,这一步还没在地上踩实,马上就被他圈进怀里,容音的鼻尖碰到他凉凉的锁骨,一瞬间脑子木了,不知道怎么想的,抬起下巴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力道不重,却带起过电般的感觉。
岑鹤九把她拥在怀里,衬衫裹在她瘦削的肩背上。他半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在她的痒痒肉上掐了一把,“这可是在外面,别惹事。”
罪魁祸首马上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哦,那走吧,回去让阿碧洗裤子。”
“……”岑鹤九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别开眼神,感觉他当真是养了只猫,生气的时候拼命挠他,高兴了就“咕噜咕噜”地来蹭他,他刚要抬手回应一下,猫咪又飞快地跑开去玩毛线了,仿佛做什么都是无心之举,根本不在意的。
养猫带来的到底是成就感还是挫败感,岑鹤九一时也说不清了。
就在他“说不清”的时候,容音突然又返回来,猝不及防地“吧唧”一口印在他唇上。
这次岑鹤九没放过她。容音手臂被他一拉,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他怀里,她甚至听见他肋骨的闷响。想起他之前腹部还有伤,偶尔干重活还会扯痛,容音紧张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全部封在压下来的吻里。
“我都说了别惹事……”岑鹤九含糊地说出一句话,低沉的声音在唇间辗转。
“唔……你什么时候……说了算了……”容音不甘示弱,终究是不如岑鹤九身高有优势,没多久脖子就酸得不行,于是手臂缠在岑鹤九的脖子上,在他身上牢牢挂住。
“你就没有稍微吃点亏的时候?”岑鹤九气息不稳,微微分开后睨她。
“没有。”容音脸皮厚得光明磊落,踮了脚主动贴上去。
他身上的白T也是湿的。可是爱人就是如此吧,哪怕自己一身雨水,永远都会先担心另一个有伞的人会不会着凉。
以前容音不懂什么是爱,到现在为止她和岑鹤九之间也没有说过爱,可是她突然就懂了。原来爱情也是一门需要靠顿悟来明了的学问。
温暖的灯光下,两道修长身影在长巷旧街中凝成画作。尽头黑暗中闪过一个同样身材颀长的影子,一边抬手看表,一边噙着嘲讽而压抑的笑往反方向走去。
时间就要到了。
第98章 忆少年16
没过几天,容音收到喵萝主动汇报进度的信息。
她这几天乖得反常,朋友圈每天早晨一条背单词打卡,规规矩矩上课勤勤恳恳练声,就差涕泪横流地揪着岑鹤九和容音的裤腿,求求他们不要告状了。
岑鹤九表示很省心,容音表示很受用。
早晨容音难得下厨,煎了两个惨不忍睹的鸡蛋,看着像是激发了母鸡携带的暴走基因。岑鹤九的表情原本一言难尽,容音把盘子推过来的时候,他最终选择了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吃鸡蛋。
容音会意地辩驳:“能吃就行了,要注重事物的本质,不要挑剔。”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独自活下来的。”岑鹤九纳闷。
“因为我有贝爷荒野求生的决心。”容音淡定地咬一口煎蛋,仿佛无论咬什么都能镇静如斯。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容音滑开屏幕,岑鹤九一打眼,看见猫咪图案的备注。
“刘卉宛?”他挑挑眉。
“嗯。”容音一边吃饭一边低头回消息,看起来像是在商议事情。
“干什么?她又闯祸了?”
“天大的把柄在你手里,她哪里还敢闯祸。”容音发过去一个时间,“她说榆职大的几起案子有进展了,有个同学的同学的同学认识知情人,可以给我们提供线索。”
“绕得真远。”岑鹤九三两口干完牛奶,“什么时候过去?”
“中午吧,等他们下课。”
她说完,刚想暗灭手机屏幕,忽而看见喵萝又补充了一条——“对了,那个唐门的事情也有新消息了,我听说原事主,就是唐门室友的女朋友,一开始把这件事委托给了城南观里的一个道长。”
城南的道观?
容音迅速敲下一行字——“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我没有跟你提过呀。”
——“哦。”
那是在哪里听到过?
容音想了一会儿,对喵萝说:“我想约那个女生见个面。”
喵萝表示为难,“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正在疗养院里做心理康复。要不你联系唐门的室友吧。”
容音说可以。寻常人看见一个大活人的头被割断,留下阴影是正常的。
喵萝很快推了一个微信名片过来,“你找他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事要打听一下。”容音飞快回道,“好好上课吧,中午见。”
喵萝退出微信,盯着面前黑板上的剧目理论发呆,稍后又打开剑三的游戏公众号,把近期的活动预告刷了一下。
最近的消息蹦到眼前,今年的中元节任务关键词是——度亡。
喵萝一怔,连忙打开日历一行行对应过去,才发现中元节就要到了。
岑鹤九疑云重重地盯着容音忙完一圈,她从吃早饭的时候开始就没抬过头,始终盯着手机,好像有聊不完的天。
她什么时候这么沉迷手机了?
岑鹤九敲敲桌子警醒道:“上班玩手机怎么算?”
容音十分坦然,“老板,我在工作。”
“我不是说这段时间不用你接单子吗?”岑鹤九猛地打了个喷嚏,“容岁弦你说实话,你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容音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前几天淋雨感冒了?还有,我没接新单子,不过我可能需要联系一个旧单子的事主。”
“阿嚏!联系哪个?”岑鹤九觉得脑壳发胀。那晚淋了雨又吹风,本来他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回来嗓子有点不舒服,他也没当回事,自信满满地认为过几天就好了。
没想到几天过去了,该好的没好,反而病来如山倒。岑鹤九心里那个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