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11)

作者:寄山海

“对了,鹤九跟我说,你们这几天在调查一个……”

慎鉴的话没说完,长满了青苔的墙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容音抬头,看见一只杂色野猫从墙头扑落。

容音鲜少失措,在野猫冲过来的一刹那竟然慌张地倒吸一口凉气,闪身看它稳稳落在地上,脸色白得有些难看。

她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胸口起伏着缓不过来。

慎鉴善解人意地停了一下,紧张道:“你怕猫?那今后怕是不太平了,这巷子里野猫多得是。”

容音摇头,尽量让声音不抖,“没事,只是它突然冲过来,我有点猝不及防。”

说完越过慎鉴径直往前走去,慎鉴一顿,没错过她紧紧攥成拳的手,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第9章 将军令07

“到了。”巷尾深处,那块有些年头的斑驳的“忘虑阁”招牌挂在不断敲打的雨水里。慎鉴伸手推开门,一丛茂盛生长的绿萝先探出头,代替主人问候来者。

院子角落还有一方植物架,架子下面栽着一棵巨大的植株,长相十分奇特,不知道是什么。

院落中有遮雨的屋檐,容音在门口一边收伞一边往里走的工夫,看见台阶上一丛蝴蝶兰盛开的花朵忽地变成一只蝶,扑棱着翅膀从她头顶上飞过去。

慎鉴等那只蝶出去才掩上门,对上容音询问的眼神。

“……刚才,我没看错吧?”容音怀疑自己眼花了。

慎鉴笑笑,将伞放在一边晾着,“没有。那只蝴蝶有了点灵性,躲在这里避雨,我也没管它。放心吧,忘虑阁有结界,不怀好意的东西也进不来。”

容音警惕心很重,很怀疑他口中“结界”的可靠性。

转眼又看见阿碧恢复了一身古代人的装扮抄手站在一旁,又把话咽了回去。拉倒吧,在一个人鬼共生的地界,讨论结界的可靠性本身就挺玄学的。

慎鉴眯了眯眼,没多说什么。容音散发出来的气太过强势,能将一只气场算得上干净的灵物逼得现形。他突然有点怀疑,这样的人留在忘虑阁究竟合不合适。

容音不知道慎鉴在思索有关于她的合理性,视线在宽敞的院落中扫荡一圈,径自向客厅走去。

阿碧似乎等了许久,一边带路一边屁颠屁颠地说道:“老大还在中院那边,容姐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地形呗!”

容音听了他的话略微皱眉,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从离开璄州以来,她许久没有见过这种规格的宅子,更别提阿碧刚才还说了“中院”一词,这证明——岑鹤九是个深藏不露的土豪啊。

怪不得前两天的转账那么大方。

容音正在默默盘算怎么能多坑他几笔,慎鉴便跟上来道:“这宅子是岑家代代传下来的,以前有三进三出,说起来也算一处阔绰的房产。不过由于历史原因烧掉了一部分,很可惜。后来重修,损失的部分也没能重建,留下来的便是现在看到的这样。”

慎鉴言语中多少透出苦涩的意味,容音却觉得,岑鹤九这小子实在是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还能过这么滋润的日子。

岑氏也算响当当的大家族,祖上为了福荫后代,怎么说也会在外地置几处房产或生意以备不时之需的。岑鹤九显然就是享受了祖上福荫的那个人。

只是容家到现在为止还有没有房产幸存、又在哪里幸存,容音统统都不知道。而现在,她也没有了知道的资格。

这栋宅子前后共两个客厅,只是比起前院的大客厅,后院的小客厅更多了些居家的气息。岑鹤九此刻正窝在沙发里,盯着手中的平板冥思苦想。

容音看见平板上闪动的画面,容貌靓丽的女子不是唐聆之又是谁。

她开口便充满讽刺,“岑少爷喜欢看电视剧?看不出来,你还是唐聆之的粉丝。”

岑鹤九抬头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是在调查!”

“调查唐聆之和岳宁之间到底谁劈了腿?”

她漫不经心地回应,四下望去,发现后院的布置倒是十分现代化,一楼是客厅和厨房的所在地,那二楼想必就是卧室了。

不像前院的大客厅,还装模作样地摆了一面四君子屏风,贴在客厅中间的八卦图连她看了都觉得晃眼。

阿碧飘来飘去地给容音洗杯子倒水,慎鉴盯着容音湿透的半边肩膀道:“外套脱了吧,我去帮你烘干,穿着容易着凉。”说着把客厅的门掩上,“我可不想第一次重逢就成了让你感冒的罪人。”

“谢谢。”容音有点不自在地脱下外套递给他,慢半拍地发觉,刚才在大街上他说的“淋雨又吹风容易感冒”,似乎是在说她,而不是他自己。

“都说过了,道谢太生分。”慎鉴无奈地拎着她的外套往二楼走,路过容音时拂了一把她的发梢,令她警觉地后退两步,盯着他。

慎鉴展笑:“刚才落的猫毛。”

说着摊开手心,一缕湿漉漉的毛发躺在上面。

容音再次想要说一句“谢谢”,但又想起刚才慎鉴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难得地对他弯了弯嘴角。

慎鉴的眼睛便也盈满笑意,摸摸她的头顶,“这才有小时候机灵的样子。”

岑鹤九坐在沙发上,从平板上挪开眼,把容音从上到下横扫一遍。

最近天气回暖,容音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领口快开成一字,腰线也被修得愈发明显。不太到腰际的发梢微微打着卷,有几缕还在滴水。

岑鹤九看着,浑身难受。大冬天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穿法,就该得个肩周炎治治这些大冷天露腿露脖子的小姑娘。春捂秋冻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传统文化的传人。

容音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从纸上抬眼,盯着他奇怪的眼神对视了半天,克制住抄起平板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岑鹤九回过神,顺手拍出一张纸,“自己看”。

纸上的字迹如行云流水,是一手漂亮的行楷。

容音拈起来大致扫过,是岑鹤九整理出来的关键点,和唐聆之有关。

简单来说就两个重点,一是唐聆之和经纪人兼助理苏小桃曾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后却分走了两条不同的路;二是她已经了解过的唐聆之和岳宁的绯闻,她不知道的是岳宁曾是和唐聆之同校的学长。

她略微思索,暂时提炼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容音的发丝卷着冷香,随着细风飘来。

岑鹤九却觉得短暂的沉默催发了暴躁,冷不丁置气一般吼道:“这门怎么回事,尽往里漏风,让不让人过了,回头我非找人卸了换新的不可。”

说着摸起空调遥控器调高几度,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视频上,对着正在上楼的慎鉴说道:“给她拿件衣服来穿,别给她理由喷我虐待员工。”

容音挑眉,“我说我答应留下了?”

岑鹤九厚脸皮地摆出伸手的姿势,“报酬还我。”

容音靠着沙发,不屑地拨了一下头发,“我昨天大老远跑了一趟,白白挨你的骂,你说还就还?不知道的还以为岑家这么大的祖业,后代却靠坑蒙拐骗开黑店谋生呢。”

岑鹤九脸色一变,明显和刚才的玩闹不一样了。他放下平板,猛地向后靠挨着沙发,出言不逊,“容音,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岑家的祖业如何,我的店又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摘。”

他攥着拳,在克制。

容音被那对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盯得发冷。此刻那双眼中没了风情,只剩下长风呼啸般的凛冽。

她恍惚怀疑自己说错了话,她有别人不能触碰的底线,岑鹤九也有。可是心里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容音又实在不知道到底哪儿说错了。

阿碧端着水杯站在一旁,干咽口水,不敢上前。他怕两个人打起来殃及无辜。

他们僵持着,直到二楼传来动静。

慎鉴往下走了两步,臂弯搭着一件衣服。注意到僵硬的氛围,干笑两声道:“这是怎么了,看个电视剧还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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