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107)

作者:寄山海

见容音站在下面看着他,半天没动静,他又回头催了一遍,“上来啊,看什么这么起劲。”

看你啊。

容音心底悄悄回了三个字,自然是不会老老实实说出口的。

她跟着岑鹤九进他的房间,看见碧玉笔搁在一方天青石笔架上,通体有灵气流转,如同水纹波荡般好看。

容音任冰凉的药物点在她额头上,顺便问了下情况,“阿碧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错。阿碧是个老鬼了,懂得保护自己,你别真上了他的套儿。看着要死要活的,实际上精着呢。”

笔身上灵动的水纹顿时猛地波动了一下,表示强烈的抗议。

容音立刻就相信了岑鹤九的话,看着阿碧还是挺有精力的,大概过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别乱动,上偏了。”岑鹤九一手托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到处瞟。

容音觉得额头上不太爽快,“这药膏怎么油乎乎的,我不喜欢。”

岑鹤九英气好看的眉皱成一团,“你喜欢什么?这是我从岑家带过来的药,见效快,明天起来印子就消得差不多了。”

“我喜欢你。”容音飞快地小声嘟哝了一句,快得像夏夜窗外一闪而过的闪电。

岑鹤九捕捉到这蚊子哼哼似的一句,似笑非笑地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说什么,你听错了。”容音睁着眼说瞎话,眼睛瞟来瞟去的,看见了书架二层上压着的一张红纸,很旧了。

她就想起在锁龙山里岑鹤九嘱咐她的话。

“那是什么?”容音好奇地问。

岑鹤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言带过,“也是从老宅里带过来的小玩意儿。你能不能不乱动了?”

“什么小玩意儿,能被岑少爷放在遗言里,还和蚂蚁花呗一样重要?”容音调侃道。再说她还没指责他磨叽呢,涂个药涂了这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想接近她,借此拖延时间。

此想法一出,容音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心虚了。她不动声色地抬眼——这货不会真的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哪知岑鹤九一脸的禁欲冷淡,对着她上了半天药,呼吸都不带乱的。

见她偷偷看他,还在她头顶敲了个爆栗,“还乱动。上好了,走吧。”

“哦。”容音站起来,对着手机看了一眼,叹一句“惨不忍睹”,然后就不忍心看第二眼了。

现在真成“油头”了,脑门儿上油光闪闪的,要是明天早上起来印子没消,她就撺掇娃娃一起,把店里另一个架子上的瓷器也消灭掉。

容音心里揣着使坏的想法,冷笑着往门口走,忽然重心往后倒去。岑鹤九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回去,一推一搡,就把她圈在墙角。

天色慢慢变暗,房间里没开灯,微光幽浮。

容音很正经地清了两下嗓子,提醒道:“楼下还有客人……”

他像是没听见,低哑的嗓音压着她最后一个字,凑在耳边吐息分明,“我也喜欢你。”

容音老脸一红,只想两眼一翻装死——擦,他刚才明明就听到了。

第86章 忆少年05

一孕傻三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容音觉得一恋傻百分之三十,应该放在她身上是成立的。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完全把红纸的事忘到脑后,岑鹤九那句轻呢像水一样在她脑子里逛荡,还是360度3D环绕音。

慎鉴见他们出来,坐在太师椅上懒懒地抖开了一柄扇面,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狭如飞翼的眼隐在展开的山水绘卷后头。

容音顺着书架漏下的光线看去,只觉得楼下瘦削人影,和当年那个气质柔弱的小男孩差太多了。某些东西,是彻头彻尾的改变。

对面的椅子上还有一个坐立不安的男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衣着整洁平常,脸上却胡茬纷杂乱布,看着很伤神。

岑鹤九勾在她小指上的手指松开了,直截了当向那陌生男孩走去,转头抛给慎鉴一个问询眼神,“客人?”

慎鉴缓然点头,“老徐介绍过来的,几丝魂魄不太稳,说让你给看看。音音怎么样?”

“没事……”容音下意识抬手去摸撞出来的包,被岑鹤九一爪子打开了。

“还想再上一次药?”岑鹤九挑眉,浅红眼角含七分不怀好意的威胁。

容音立刻把手放下,像往日一样一派冷漠地坐到慎鉴身边喝茶,心道没有阿碧给端茶倒水,还真不适应,从奢入俭难啊。

岑鹤九走过去和来客交谈了几句,男孩子本来苦瓜相的脸更是要挤出泪来,张口就问:“道长,您看我还有救吗?!”

闹得容音一口水喷了出去,慎鉴鄙视侧目,讽她再在忘虑阁待几天,小时候的泼猴性子马上要压不住了。

“那能怪我么。”容音放下茶杯轻声道,“最近这些小孩儿怎么都兴闹鬼故事,鬼不来找他们,他们还上赶着。”

慎鉴见怪不怪,“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容音挑眉,“你难道不是?”

“不是,我从小就冷静自持,高贵冷艳是我的代名词。”慎鉴板起脸,亲力亲为地验证他说的都是实话。

记忆中那个面容苍白的小男孩手持金鳞,冲她在阳光下展开一个毫无保留的笑。容音摇摇头,打散眼前幻象,听来客诉说苦楚。

“……我那天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就坐在楼下花坛抽烟。我们谈完分手的事情后,她就上楼了,结果一支烟都没抽完,一个人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当时血就溅在我脸上……我吓傻了,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定睛一看,是我女朋友……”

男孩崩溃抱头,停下缓了缓情绪。

容音有点无语,“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先去警察局备案么?”

岑鹤九现在听见“警察局”这三个字就过敏,很难受地徘徊了几步。自从容音说他衣品感人后,他身上的衣服就没超出过黑白灰三个色调。

男生深受打击的样子,“当晚警察就来了。我也没走,跟着过去录的口供。警察也没说什么,只说她可能是分手打击太大了,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

“哦——她缠上你了。”

岑鹤九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腰背笔直,衣架子一般的身材将他身上那件对襟撑得颇有几分肃穆,本就是轮廓深邃的五官在灯影下抿成一道风景线,乍一看去很有点儿老家主的做派。

岑鹤九,这些年越来越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骨了。正如容音这些年也越来越像她母亲。容音想起在凌晨的宾馆中做的噩梦,整个人的心情都沉郁几分。

男生听了岑鹤九的推断,苦着脸哭诉道:“可是分手明明是她提的啊!”

“难道女生身患绝症?”

“她为什么提分手?”

前一句是容音小声嘀咕的,只有慎鉴听到她说了什么。后一句是岑鹤九问男生的,不过他听力好,容音的腹诽入他耳,他就回了个走着瞧的眼神过来。

慎鉴被他们的眼神交流弄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

容音撇嘴,“他不信我猜的剧情走向。”

慎鉴轻咳,“我也不信。”

果然听男生坦然说:“她把我给绿了。”

小黑在屋子里跑来窜去,听见这句话后发出瘆人尖笑:“哈哈哈,人类可笑,人类可笑!”

不过男生听不到,“她说有个比我优秀很多的男生在追她,她觉得我太废柴了,就毅然而然地要跟我分手。可天地良心,我们都是同班同学,平时上课都在一起,课余时间她不是和我在一起,就是和室友在一起,我真不知道她哪来的时间劈腿。如果她是真的找好了比我优秀的下家,又为什么要跳楼?”

“有没有可能是个意外,她在宿舍和室友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掉下来的?”岑鹤九问。

男生摇头,“宿舍阳台的栏杆在胸口位置,没那么容易掉下来。而且,那晚她宿舍就她一个人。除了自杀,没有其他可能。尸检一切正常,身体没有病变,没有抑郁症史,也没有家族精神疾病遗传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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